作为世家贵族中眼中钉的寒门能出一个这样年轻的丞相,那他寒门一派便要开始与世家一派真正的分庭抗礼。在大局上,他必须尊敬这个人。
连带着一个刑部侍郎,四人径直去了贤王爷的房里,门口守着的两位侍卫自是也跟着一起进去。
贤王得知终于不用去听那老东西念《孝经》,正躺在床榻上呼呼大睡呢,这点儿推门声压根没有影响到他。
法一进了门便坐在了外室桌前,示意身后的思齐去将床上的人喊起来。
那刑部尚书却是不敢坐下,躺在里头的人可是王爷,是陛下嫡亲的儿子,他杵在桌旁,微微弯了腰面对着内室的方向。
法一可丝毫不觉得就自己一人坐下有什么不自在的,她摸了摸那茶壶,还有些烫,便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在听着那嘭的一声时,她正好一杯茶水饮尽,嘴角不自觉弯起。
那刑部尚书与侍郎倒是吓得面色发白。他们可都真真切切的听见了,王爷是掉下了床榻啊,那除了是进去的丞相随从干的,还能是谁?
“谁他娘的不要命了,敢推你爷爷我。”贤王正坐着大梦呢,被一股力给带到了地上,痛的他怒火中烧,睁开眼便是骂。
待一见到这个有些眼熟又想不起来是谁的人,想起那日的刺客,顿时吓得脸发白,“好,好汉饶命,你要什么?要银两吗?本王给,给你。”
法思齐听了却是嗤了一声,双手却是抱拳,脑袋依旧高高仰着,“贤王爷请吧,丞相大人正在外边等着您呢。”
说完也不再客气,直接推了一把贤王,让他往外走着。
而那贤王脑中竟然以为是自己的外祖,亦是右相。
他被推了一把后却是自己小跑着出去了,在看见法一那张脸时,顿时胸口一闷,竟然是这个下贱的。是了,竟然忘记了这个下贱的商户出身的妹夫升迁了左相。
“好啊,原来是你的人,法大人的胆子够大的啊,竟敢乱闯本王的寝卧,还胆敢行凶,本王要见父皇,要参你。”贤王指着法一叫嚷着。
法一却是不紧不慢的说:“臣奉旨彻查几位王爷及芃姬公主的府邸,此次便是有些疑问才会来此拜访王爷,还请王爷勿要为难。”
贤王的脸色顿时一遍,指着法一的手指都有些发颤,“你,你休要胡言乱语,本王的府邸怎会有问题?”
“王爷的府邸中有一位魏姓侧妃,可是真?”法一见贤王不过来坐着,便站起身问道。
贤王顿时手抖得厉害,似有些失神,嘴里轻轻喃声喊着,“不可能,她不可能的。”
法一加大了音量,“王爷,请回答臣的提问。”
贤王被吓的脸煞白,他无措的抬头左右扫视着,待看到那站在后头的两位带刀侍卫时,赶忙走过去,“你们,你们两个赶快带着本王去见父皇,法牢酒想陷害本王。”
那两位带刀侍卫却是齐一的拱手道:“回禀王爷,陛下有旨,让吾等助法丞相查案。”
法一早已猜到会这样。一向都是酒囊饭袋的,也不能期待他能做个聪明人。
“王爷放心,此次臣是与刑部尚书一同来的,有他作证,想必王爷该放心了。”法一看了一眼衣衫凌乱的人,并不打算在这个无用之人身上多费时间,“王爷,臣再问一次,您的府邸中可是有一位魏姓侧妃?”
“有,有又如何?本王的女人与你何关?”
“既是王爷府邸中的女人,那臣于情于理都得告知王爷一声,该女子向臣坦白,王爷您在醉了酒后说过英王殿下府中有一地下皇宫。”法一笑了,“王爷不如好好想想,臣究竟在英王的府邸下边,有没有找到她话里的地下皇宫。”
说着她手一甩,便不再看那睁着眼睛发愣的人,大步走出,身后又跟上了来时的几人。
两位带刀侍卫将门关上,又恢复了先前的模样,好似这儿从未有人来过一般。
“法丞相,咱们这就走了?”刑部尚书还有些摸不准法一的性情,只觉得就这般问两句有些过于草率。
法一出了那房门,倒是肃起了一张脸,“尚书大人不如好好想想,在那英王府邸下,可真会有一座地下皇宫。”
法一的脚步缓缓停下,她看着眼前的房门,发了一会呆。还在琢磨那地下皇宫是什么样子的刑部尚书也不敢再出声多言。
待他跟着这位年轻的丞相进去后,才明白过来为何要站在门口。
怕是也在考虑该不该进这个门吧,一张床榻的夫妻,如今却是一副官贼的样子。
想想刚才贤王爷的样子,刑部尚书有些不晓得自己该不该退出去了,毕竟人家两夫妻之间的。
传闻煞神廷尉在遇着公主殿下后,便成了京州中有名的黏妻奴。这场好戏他还真有些想看,要知道能看到这个寒门之首的年轻丞相丢人的样子,便是他的人生巅峰了。
在刑部尚书还在脑中天马行空的时候,法一却是直直的走至那桌旁,规规矩矩的跪下,双手贴地,额贴着手背,“臣法牢酒见过芃姬公主,公主殿下万安。”
刑部尚书被自己后边的侍郎拉了一把跪下,胆战心惊的行着礼。
为何法丞相不按常理来?害他在殿下面前失了礼!简直过分!果然,果然传言是真的,煞神廷尉真是妻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