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这两人同时不出门,就好像要避着彼此一样,就连病了,另一人也是当不知道,这全船上下的人,谁不知道是这两夫妻闹着别扭呢。
可就不知为何这次的别扭闹得这般大。
当日在公主府,那驸马爷夜闹公主府,她们也都是见到的。可也没多久,两人便好了呀。
这回可是三日过去,还都避着不见,有些人已经开始隐隐担忧起来,会不会在这外头出格什么大事,到时候他们这些人谁能逃得过一场责罚。
竹香斟酌了下,才缓缓开口,“应是为着今日替驸马爷找了大夫的事,驸马爷今日已两副药灌进肚中,还是不见好,听那法思齐说,好似烧的更严重了些。”
等了足足有半刻钟的时辰,竹香才听见那有气无力的话,“本宫非医者,既然这位大夫没看好,便叫他再找一位新的。”
竹香这还是第一次觉得,自家的主子心够硬,都这般了,还不愿去见一见自己的枕边人。
都说一夜夫妻百日恩,先前主子与驸马那是一个叫恩爱,可现下。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嘴上回着,“是,奴婢这就去。”
“罢了,本宫便起身去看看吧。”还未等竹香想好该怎么将法思齐赶走,便又听见了床上人的话。
她一下便心情好了许多,她就知道,主子不是那般心硬如铁的人。
芃姬此刻却是觉得自己脑袋重的很,她躺在这床上好几日了,每日想着幼时母妃还在时的光景,她撒着小女儿的娇,央着母妃带自己出宫去见见那宫女太监口中的夜集,母妃最后无奈之下,便趁着月初一父皇去皇后宫中的那晚,带着自己与宫外的姑姑一同见识了那夜集。
她还记得,夜集上有许多让她欢喜的小玩意,她被姑姑抱在怀中,得到了一箱子的小玩意。
下一秒,她又想起母妃仙逝时,自己就好似失去了整个世界,哭的没了力气也无人在意。
这几日里,她还想到了法一,她知道法一病了,这个骗子,哪里值得自己为她担忧着急呢。
可还是想起了她,她笑意满满的样子,她跪在皇祖母与父皇的面前求娶自己的样子,她站在府中屋顶当着众人的面喊着喜欢自己的样子,想起了那日的亲吻,想起了自己的心动,想起了那些均是花言巧语的骗人话。
芃姬撑着身体坐起了身,双腿挪到地面,正要站起,却觉得眼前一白,跟着身子晃了一下倒回了床榻上。
竹香见状惊了一声,“殿下。”她赶忙过去扶起芃姬。
芃姬甩了甩脑袋,脑中的那一幕幕都不听话的消失,却像是要提醒她什么似的,那张笑脸,那些骗人的话在脑子里转来转去。
她有些无力,声音也更加低沉了,“本宫好似没力气了,怕是要躺会才能去见她了。”
还是想见她的,芃姬的心中响起这么一句。哪怕这个人满嘴谎言,哪怕这个人只是想得到自己有的东西。即便自己口中说的再决绝,知晓她病了,自己依旧是想见她的。
想知道她现在病了的样子是何样?吃过药还未好是大夫不中用还是药煎错了?
“呀,殿下,您的身上热气大得很,您是发热了啊。”竹香叫了一声。
本是驸马爷病了要殿下去看,现下怎的连殿下也病了。难不成这病就跟那天花似的,还能传染不成。
她急急忙忙将芃姬平放在床榻上,替她盖上棉被,“殿下,奴婢这就去请大夫来。”
说完她便赶紧出了房门,见法思齐还杵在门口,便直接使唤她了,“你赶紧再去请个大夫来,殿下也病了。”
法思齐下意识张着嘴啊了一声,“什么?公主殿下也病了?”
这可真是要急死人,殿下病了,那她要去找谁救她家族长啊。
竹香见她站着不动,没好气喊了一声,“还不赶紧去找大夫来,用最快的速度,要是殿下有什么事,看驸马爷醒了不骂死你。”
法思齐这才应了一声跑着下了楼。
竹香又赶紧去打了热水回来替芃姬擦脸。就这么一会的功夫,病情好似更加严重了,已经开始出冷汗了,嘴里还在嘀咕着什么,人也已经不甚清醒了。
好在法思齐的速度向来是快的,她又将白日里那个大夫二话不说驮了来。那老大夫刚开始还以为是早晨的那个病人又怎么了,进了船舱便要往法一的房间去,被法思齐拉着改了方向上了二层。
在门口又碰着了被动静打扰到的刘春熙,几人倒也无话,只一起将大夫迎进去。
这回老大夫见屋里头有两个丫鬟伺候了,倒松了口气,不然他真是要怀疑这船上做的是什么不好的勾当了。
老大夫把完了脉,有些不可置信的自问自了一声,“怪了怪了,这病怎的还能传染?”
那竹香见他嘀咕着不说话,急了,“你这老头儿,不好好看病嘀咕些什么呢?”
被这么一个小丫鬟无礼的叫老头儿,老大夫本想斥两句,可一看人家人多势众,便将话咽进去了,他不理竹香,反而对着法思齐说道:“这病人啊与早晨那孩子的病情一样,不信你们仔细听听这床上的病人,是不是嘴里也喊着些话。这样,老夫还是今早晨的话,药方也是一样的。”
说着老大夫收拾起东西来,准备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