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皎叹了一口气,哎这事情可真是难办。
安以墨看着这个名叫阿七的少年,觉得不同寻常。
“好啦,既然这一切都是误会,那咱们就继续睡吧。”韩皎伸了伸懒腰,对着安以墨说道,实则是故意说给阿七缘何听的。
“那个....今日之事,实在抱歉,二位继续休息吧。”阿七说完急匆匆地走了出去,顺便带上了房门,像是生怕那两人继续把他拦下一般。
安以墨弯腰捡起那个少年留在地上并未带走的菜刀,暗暗思索着,这菜刀不是普通的切东西用的菜刀,刀刃闪着幽幽寒光,刀面刻有繁琐的花纹,精巧细致,刀柄是黑耀石做的,他刚才还心细地观察到,那个名叫阿七缘何的少年手掌里还有着一层厚厚的茧子,只有经常握刀拿剑之人,才能形成那种位置特殊的茧子。
那个少年果然不同寻常,他说的话,要么半真要么全假,他一定是知道些什么,这川渝城发生的事定和他有很大关联。
川渝处在多山地区,而大庾山是川渝地界最大最高的一座山峰,也是最神秘幽森的一座山峰,相传有几个外乡人,途经此地,不慎误入了山中,就再也没有出来过,周围的村民上山找寻,也同样消失无踪,山下的城镇村庄都在盛传,山上多狼,那几个外乡人是被饿狼给吃了,魂魄无法入轮回,被困在死去的地方,成为了让人闻而色变的地缚灵,只有找到下一个替身,他们才可去投胎轮回,重新做人,那些后来失踪的人,正是他们寻找的替身,然后替身接着找寻下一个替身,如此死循环下去。
安以墨和韩皎没有继续睡,一同出了客栈,紧紧跟随着那个少年,他们就猜到阿七缘何不是普通人。
果然,深更半夜,阿七缘何并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而是走出了客栈,在空无一人阴森诡异的街道有目的的前行,他走的飞快,脸上的神色与之前的张皇失措无辜少年相差甚远,失了少年的单纯稚气,反而现出不可琢磨的狠厉之气。
少年独身一人步履匆匆行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时不时回头观察是否有人跟踪,还好韩皎两人动作迅速,每次都在少年要看到他们之前隐入一旁的小巷中。
出了城镇,来至城郊,沿着小路,渐渐行到荒郊野外,树林深处,大庾山脚下。韩皎看着少年站在山下入口的一条小路上,停滞片刻,瞬间消失不见。
“嗯?人呢?”紧跟身后的韩皎一惊,眨眨眼,又伸出手揉了揉眼睛。以为是自己眼花看错,旁边安以墨说:“这是南越的遁形之术。”那少年总算还有一件事没有撒谎。
安以墨和韩皎猜到那少年可能是察觉到后面有人跟着,施展秘法逃到山上去了。
韩皎:“安以墨,我们要追吗?可不能错失这个机会。”
安以墨:“追。”
韩皎:“山上存在着如此之多的魔窟,想必定是与他脱不了干系。”
安以墨:“魔头也许就在山上。”
韩皎:“不通知苍梧掌门他们吗?”
安以墨:“已经通知了。”
安以墨说完率先走上前,踏上了通往山上的小路。
韩皎疑惑:“他们苍梧山是有传音术吗?怎么通知的?唉?安以墨你等等我。”韩皎连忙追上前面走的飞快的安以墨。
越往山上,魔气越重,韩皎好奇,这山上到底藏着些什么魔物,行至山顶,小路尽头,树林围绕的中间留有一处空白。伫立着一座小楼,小楼外表已变得破烂不堪,砖瓦残缺,形成几个不规则的洞,栋梁都腐烂,有种风吹就倒之感,连墙皮都被风吹雨淋的不成样子,退掉大半,小楼大门锈迹斑斑,大门上的牌匾已看不清字迹,门前竖着一个褪色的幡旗,上面依旧写着韩皎看不懂的字,破损残缺,这高楼虽已变得如此破旧,但仍能观出昔日风采,从格局看,像是一个废弃久远的酒家茶馆。腐朽的大门虚掩着,里面隐约泛出烛光。
里面有人,韩皎和安以墨对视一眼,一同慢慢靠近那虚掩着的大门。
“咯吱——”
锈迹斑斑的门被推开的声音混着腐朽之气传来,空旷的大堂,墙壁点着几只灯烛,泛出昏暗的亮光,大堂内有几张落满灰尘的桌椅,果然是酒家茶馆,只见一个人修长的身影隐于昏暗中,端坐于一张木椅上,身着墨色鎏金长服,微垂脸颊,发丝散乱,露出的肤色苍白看不清模样,浑身上下散发着的紫黑之气甚是显眼。
韩皎定睛一看,那人身上散发着魔气!同一时间,安以墨尘离出鞘,寒光闪过,韩皎祭出焚火簪,暗暗防备着。
黑衣人惨淡一笑,笑声在空旷的大堂上愈发诡异渗人,并未抬头看来人,眼神一直注视着手里紧握着的一条紫色纹路玛瑙灵链,手里拿着一块白色丝帕,小心翼翼地擦拭着站在灵链上几近还未干枯的血迹。
黑衣人一边擦拭着,一边低声喃喃地乞求道:“向寒师哥,很快,我们就能见面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不要再离开我了,不要再离开我了。”
韩皎疑惑,向寒师哥??
黑衣人缓缓抬头,看来人,轻蔑的笑了笑:“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罢了罢了,这最后两颗心,就用你们的吧,哈哈哈哈哈。”
韩皎看着那人笑的张狂,问道“你是什么人?”
黑衣人停住了笑声,恶狠狠的说道:“将死之人何须多问,我是谁?你们下地狱问阎王吧。”
我去,这也太猖狂了。
砰!!
刚刚还虚掩的大门,被人重重关上,韩皎回头,是阿七缘何,他们果然是一伙的。此时的阿木缘何毫无之前少年的单纯稚嫩,反而眼神狠厉,浑身上下充满阴郁之气。
安以墨:“川渝城内的百姓,可都是你害的。”
黑衣人:“呵,实不相瞒,是我。”
安以墨:“你造下如此杀孽,天地难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