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是滑脉?一定是他学艺不精诊断错误。
“怎么了?”王爷挑眉问。
“卑职可能学艺不精,再看看……再看看……”郑太医脑门几乎冒出冷汗,重新为王爷把脉。
如滚珠在玉盘,还是滑脉!
郑太医傻眼,再把一次脉,还是滑脉,他悄悄看一眼神色丝毫无变化的王爷,只觉得脖子凉飕飕的,比一把刀架在脖子上还难受。
“郑太医,你的脸色为何如此难看?是不是本王的身体有问题?”王爷抽回手皱起眉头,满脸的危险。
“请王爷恕卑职学艺不精,这个脉象太奇特,卑职可能误诊……误诊……”郑太医声音越来越低,虽然连诊三次脉,但他还是不敢相信是滑脉,你妈的,到底是谁搞大了王爷的肚子,他一个小小的太医能说“王爷您有喜了”这句话吗?绝对不能!说出来就准备掉脑袋吧。
郑太医觉得自己十分的悲催,淼炜王可是说一不二的人,除了皇上、太后,大茂国再没有比他更尊贵的人,这么尊贵的人却被人搞大了肚子,偏偏还是他诊出的脉。
“误诊?”王爷浅浅地冷笑,“你的父亲当年可是太医院的镇院之宝,而你是郑老太医最得意的儿子,就算你学艺不精,也至少学了郑老太医的八分医术,连你都说误诊,是想请郑老太医出山告诉本王你如何学艺不精吗?”
别啊!王爷!你把我爹请出山,我那老爹会把祖宗十八代行医济世的手册拿出来,让我跪着抄十遍啊!
郑太医在心里哀号,小心翼翼地观察王爷的脸色,忐忑地说道:“卑职大概知晓此脉的症状,敢问王爷今日可有食用性凉的食物。”
王爷想了想,只想起一样:“今日本王多食了酸枣糕。”
“酸枣性凉,王爷以后不可多食,一些性寒的河鲜海鲜也不可食用。王爷从明天开始每日晒半个时辰的太阳,若王爷感到恶心,就吃些酸梅。王爷最近最好勿与人行房,王爷之所以肚子难受除了是多食酸枣的缘故,还有就是房事频繁所致。两个月后等身体稳定了才可行房,切勿过于激烈,卑职开一副保……养身子的方子,每日两次,王爷千万记得要喝。”
差点儿说出“保胎”两字的郑太医暗暗擦把冷汗,快速地写好方子又提醒道:“王爷,我在方子下写了饮食需注意之处,还请王爷两个月内勿练武,也莫动刀动枪,一切以身体为重。”
一说完,郑太医不等王爷反应,拎起药箱逃命似的窜出门,好像再不逃,王爷就会砍他脑袋似的,转眼没了影子。
王爷和汪义升面面相觑,两人都察觉出郑太医的异样,话中有话的感觉,可见此事严重。
汪义升拿起药方:“王爷,我先去照着方子煎副药,明日我再去问问郑太医。”
王爷点点头:“也只能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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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后……”郑太医脸色难看,声音更是颤抖。
太后挑起眉,那相似的表情直让郑太医心里打颤:“什么事让你胆战心惊的,连句话也不好好说,还是小九的身子有什么问题?”
“王爷……”郑太医吞了口口水,许久才说道,“王爷有了……”
“有了?小九有了什么?”这话怎么听着有点儿别扭,太后奇怪地看一眼郑太医,而后吹了吹手指尖,伸手又让小太监为她修指甲,那修剪过的尖细指甲泛出粉红光泽,如此漂亮的指甲在郑太医眼里却是闪着凶光的凶器,又让他感到脖子凉飕飕的。
为什么要逼他把“有了”两个字说成“有喜”两个字?不想把王爷怀孕说得那么直白的郑太医心里默默吐槽,仍然含蓄地说道:“王爷的肚子里有了。”
“小九的肚子里有了什么……”太后愣了愣,终于明白“有了”是什么意思,她震惊地抬起头,不敢置信地问,“小九有喜了?”
郑太医用力点头:“回禀太后,微臣刚一探出王爷的喜脉就没敢留下来,直接前来禀告太后此事。”
“几个月了?”太后抽回手,强装出冷静的表情,然而,把椅把抠出痕迹的指甲却泄露了她的愤怒。
“差不多两个月了,稍微有点儿动了胎气,微臣未告诉王爷有喜一事,只开了安胎药,喝上几副便无事。”郑太医小心翼翼地回答。
太后的神色看不出悲喜,有些疲倦地闭上眼睛:“郑太医,小九有喜的事情你千万不可泄露出去,哀家这辈子只有两个孩子,往后这两个孩子还有用得着你的地方,你多担待些。”
郑太医连忙跪下:“太后别这么说,郑氏一族永远忠于太后、忠于皇上、忠于九王爷。”
太后赶紧起身扶起郑太医,沉重说道:“郑太医请起,郑氏世代忠良,小九既然走到这一步,你暂且跟在小九身边,直到他平安生下孩子。”
郑太医在心里抹把冷汗:“是,微臣必定照顾好王爷。”
“嗯,那你先回去休息吧,明日就搬到王爷的院子旁。”得到郑太医的承诺,太后脸露赞赏之色。
待郑太医离开,太后温良慈祥的脸色一变,咬牙切齿道:“老娘不过离京几个月,就给老娘闹出这种事情!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把暗卫叫来,哀家要好好问清楚小九和皇上这几个月到底做了什么好事?”
王爷一直没忘记昨日郑太医那略显诡异的提醒,以及落荒而逃的身影。整整琢磨了半宿儿,仍无法从郑太医话语中探出自己究竟得了什么病。若非汪义升紧记郑太医的话,劝王爷早点儿休息别累到自己,王爷恐怕会思考一整晚。
虽然一闻到药的苦味,王爷就会皱眉,但昨日喝了药以后,肚子确实舒服许多;王爷心里的抗拒减少大半,忍着苦味面不改色地一口喝下药,那浓浓的苦味仍令王爷微微皱眉,将汪义升递来的酥糖放进嘴里。
看着王爷明明苦得受不了,还摆出高贵冷傲的尊贵架势,汪义升的目光充满怜爱:“王爷,你去陪太后,我去太医那边问问。”
王爷斜睨他一眼,冷哼一声:“你现在的身分是本王随侍,怎么可能掰开郑太医的嘴?郑太医一向谨小慎微,他既然不肯告诉本王结果,那么只有两个答案可解释:一是本王确实得了虽以医治的重病,二是这病没多重,但其中牵扯了什么关系,本王知道了必然会勃然大怒要他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