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只是一瞬,即墨还是捕捉到了那双媚眼中一闪而逝的惧色。
笛音止,暮色又将降临。
即墨抬眼望天,思绪越飘越远。
言聿有一把羽扇,是用尾羽所做,在即墨的潜意识里,那一把羽扇精美绝伦,胜过他所见到的扇品所有。
言聿亦非常喜爱由自己亲制的羽扇,有事没事就拿在手里把玩,还喜欢蹭在即墨身边,时不时地用它骚扰即墨那张盛世美颜。
每逢那时,即墨都会闭上眼睛,然后无奈地说一句:“阿聿,别闹。”
阿聿,别闹。
“夫君,你刚刚唤奴家阿玉?”凉玉抬首望即墨,眼睛里是掩饰不住的兴奋与激动。
即墨眸光一敛,霎时回神。
“夫君?”
“嗯。”只要你开心,便随你怎么认为。
“夫君啊,我们不日便将完婚,届时,奴家要亲自为你穿上红衣!”
“好。”
“夫君的笛子甚妙,可否……借阿玉细细看看?”自称再变,即墨顿了一顿,纵身利落下树,将笛子给了凉玉。
“这笛子……阿玉真是喜欢的紧,不知夫君可否……”
“送你了。”即墨轻笑,“权当是定情信物。”
凉玉险些喜极而泣。
潮湿的石洞内,言聿在笼子里缩成一团,冷的厉害。
这几日自己总会时不时的陷入昏迷,醒来后周围永远都一个样子,毒蛇的气息浓烈又危险,无数双幽幽的眼睛盯着自己,像看待垂涎已久的猎物一般,随时准备着将自己拆吃入腹。
言聿怕极了。
可最令他伤心的是,他的诗诗,不在身边。
这种感觉,无助而又绝望。
诗诗,你究竟在哪里……
清风起,皎月升。凌虚阁外,风声萧萧,竹影瑟瑟。
当初右相府满门抄斩,宦海浮沉,如今这家院子里不知又住着谁,新帝做事雷厉风行,悉数灭了先帝老臣后,重设下的左膀右臂皆是自己的心腹,虽然心狠手辣了些,天下倒也还算太平。
一个黑影,如同鬼魅一般幽现在竹林里,往来穿梭,行动自如。
不一时,便有根根翠竹倒下,那黑影于竹子旁逗留片刻,便如来时般,走的悄无声息。
“夫君,昨夜你去哪了?”凉玉晓得即墨昨夜未归,语气不明地问道。
“去给你准备礼物。”即墨尽量不去看那张妖面,看多了,委实厌恶。
“哦?什么礼物?”凉玉大喜。
“新婚之礼,先不告诉你。”
凉玉不再追问,笑得幸福满满。
即墨心底讽刺,这妖果然道行浅,难怪她会想走那种极端。
“届时,你自知。”即墨不动声色地岔开话题,“你这府邸这么大,为何却不见服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