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眉头紧皱,盯着言聿看了半晌,眸中闪过一丝异样,“为什么不睁开眼?”
言聿扭扭脖子:“……疼……”
“眼睛疼?!”
“是啊……”
“……言聿!”这还叫有分寸?!
“诗诗你又吼我!”
“……”
“小爷这不是好好的,又没缺胳膊少腿,不过是被白光闪到了眼睛,睡一觉就行了,多大点事儿,老吼我像个什么样儿!”
“……”被闪到眼睛,也没见你哼一声?
言聿大手一挥:“诗诗,该撤了,我刚把结界收掉……我睁不开眼睛,你带我下去!”
明是命令式的语气,即墨却听的有一丝傲娇的意味,当下是又气又无可奈何,抬手拭去他嘴角的血线,然后将人横抱起,纵身跃上旁边的大树,几个起跳间便转回沉寂的客栈。
次日一早,言聿刚醒来就大呼小叫个不停,一副走火入魔生无可恋的模样。
案边即墨轻叹一口气,搁下笔,走到床边坐下。
“早晨勿要惊扰他人,眼睛怎么样了?”
言聿摆出一个泫然欲泣的表情:“诗诗……我看不见了!”
“……?”
“怎么办,我看不到诗诗的盛世美颜了……诗诗,你在哪?”言聿哭诉着,伸出爪子乱摸,即墨没动,任由他把魔爪伸向自己的脸。
待摸到了即墨,言聿这才冷静下来,即墨盯着他的桃花眼仔细瞧了瞧,这双眼睛没有焦距,也就是说,言聿不是闹着玩的。
怎么会这样……即墨陷入深深的担忧和自责中。
“诗诗你怎么不说话?”言聿摸着那张脸,疑惑道,“莫不是吓到了?还是担心小爷了?……不会是愧疚了吧?!”
即墨没有回答。
“那个,诗诗,你可别难过啊,这没什么的,别忘了我可是妖,过一段时间就能恢复如常,失明只是暂时的,暂时的……”
“……”又说这没什么的,究竟是有事还是没事?逗他很好玩?
即墨拂开他的手,起身向屏风后走去。
“诗诗你干嘛?”身后言聿急忙问道。
“备水,给你洗漱。”
“……”言聿愣了愣,然后心花怒放,突然觉得这样看不见其实也挺好。
“诗诗,若是我就这么瞎了,你可愿照顾我一辈子?”
不远处哗哗的水声突然一滞,言聿听到即墨不答反问的声音:
“你一辈子多长?我一辈子多长?”
“……”
接下来的三天里,活了一千年的言聿终于真真正正过上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美妙生活,早上有即墨精心为他穿衣洗漱束发,一天三餐有即墨亲自端来给他喂着吃,无聊了让即墨陪他唠嗑唠嗑,就连晚上洗个澡都要即墨侍候到底。
言聿乐陶陶地享受着,小日子过得很是滋润,即墨不说,其实比他更乐在其中,除了偶尔这厮会提些过分的要求让他想动手教训教训他之外,其他都挺好。
这日,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即墨携言聿在那片林子里溜达了一圈后,领着他回客栈,上楼时,不顾众人诧异的目光,即墨将言聿横抱起,一步步从容无比地上了楼。
然后言聿就听到楼下的议论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