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聿目不转睛,相爱的人之间接吻本是世间再美好不过的事情,可此刻他突然坚定地想,日后自己一定不要这样的爱情,打死都不要。
琉月似乎还想将吻深入,终是没来得及。
身体不受控制地向上飞起,直直朝墙上那幅画上慢慢靠去,无形之中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他,力道之无礼强劲,让言聿觉得即便自己下去拽他都未必拽得住,何况璃月。
“琉月!”璃月死扯住他的衣袖,琉月已经升至半空,他低下头,慢慢掰开她的手指,什么也没说,只是笑了,笑的刺目又虐心。
多少年来,她在梦里回忆过无数次的笑容,终于变成了现实,却是在这种时刻。
“不,琉月……你别这样……”琉璃剑刚刚才被璃月甩下撂在一旁,璃月这才有了更大的力气去拉他。
即墨却是看明白了,那把剑,不是璃月自己甩脱的,而是空中的琉月施展灵力努力操控它脱落的。
手上传来的力道突然增大,即墨依然没动,也没出声,任由这只小妖拿捏,那处温凉的触感直达心底,即墨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
言聿之所以惊,是因为琉璃剑,此时此刻,它就凌空架在琉月的背后,蠢蠢欲动之架势好似等待时机将面前这人一举刺穿。
这是要自我了结。
一切都来的太快,璃月还没来得及再唤他一声,或者告诉他一些来不及说出口的话语,琉璃剑便锋利无比地刺穿了琉月的胸膛,新鲜赤热的血洒了璃月满身。
“琉月——!”撕心裂肺,于事无补。
空中的那个人几乎成了血人,而琉璃剑得到了血祭,竟埋头朝那幅画撞去,神奇地与那幅画中的剑合二为一。
然后,蓝光大盛。
即墨见状,举起拿着珠子的手,正对着那幅画,微微催动内力促使它集光。
早在两个月前的那一晚,琉璃剑将墨砚打翻之时,即墨就注意到了异样,这墨分明是普通的墨,却能被琉璃剑的蓝光浸染出蓝色,而且能至经久不衰的程度。
思来想去,即墨只能将其归结于一点,这墨是璃月亲自研制的。
所以于琉月和剑来说,此墨不算是凡品。
言聿愣愣地瞅着即墨举着墨珠,不明所以,只是一个劲儿的瞅,表情甚为丰富。
一剑穿心而过,琉月彻底丧失神智,仿佛灵魂被剥夺了般,任凭璃月喊得多么凄切,他也无动于衷,只是不受控制地朝背后那幅画上飘移靠去,眼睛一眨不眨,不知是死是活。
“琉月,琉月……你回来……快回来啊……”
在琉月贴上画的一瞬间,蓝光竟是前所未有的强盛,光芒四射,照的人睁不开眼睛,璃月本能拉起袖子遮住双眼,言聿也不例外,好在这种灼目的幽光只是一瞬,只消避一避就好,然而再睁开眼时,言聿惊呆了,璃月直接哭晕过去了。
室内光芒已在慢慢暗下去,即墨适时收了手,沉寂的目光扫过地上的女子,眸光没有任何波动。
言聿揉揉眼睛,看着尘埃落定后的凄凉画面,难以接受。
“诗诗,琉月……是怎么没了的?”
“入画了。”
“什么?!”
“入画。随剑入画,自此尘封。”
言聿朝画上看去,那幅画还是和最初时的一样,无甚不同,只有一把剑插在雪地里,承接天地间所有的落寞孤寂。
“……那他死了没?”言聿问。
“说不清。”
不是死,却是以另一种方式终结。
“为什么会这样……”活生生的一个人,说没就能没。
“这是他自己做的选择,谁都改变不了。”即墨道。
“什么选择?”
“以血祭剑,以光封结,人魂入画,咒剑两消。”
“就是说,剑没了,诅咒也不会再转附给其他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