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蜕啊,你该不会认为,当初杜康的死,是我做的吧?”
“当然没有……”邢达蜕急忙否认,可惜道行不够,脸上的神情透着言不由衷。
家主和杜家的恩怨情仇,邢达蜕只从长辈那听闻三分。但从长辈的描述里,萧殷是如何一步一步对付杜礼国,也就是杜康的父亲,步步为营,请君入瓮,釜底抽薪,折磨致死,邢达蜕想起来也是心有余悸。
以至于他最初跟在萧殷身边时,可谓是小心谨慎,生怕走错一步,惹怒了这位权势滔天又喜怒无常的家主,落个身首异处。
然而相处很长一段时间后,邢达蜕发现,萧殷并非长辈口中的描述的那般。既没有为非作歹穷凶极恶,作风上也从来不横行霸道。在台面上时手段强势翻云覆雨,但回归日常后,待人接物都相当平和。
至少这么多年过来,在邢达蜕心中,萧殷都是一个卓然不群,挑不出一点毛病的人。
要不是杜康的事情,他真的已经完全忘记了旧日的回忆。
萧殷微微低头,眼神复杂,带着些许的萎靡不振,以及难以言说的忧伤。他伸手,想把窗台的绿植搬回书桌,却怎么也搬不起来。仿佛那花盆已经在窗台生根发芽,连为一体。
许久,萧殷放弃了这个想法,落寞的走回座位。
“达蜕啊。”
邢达蜕看着他。
“你应该也听你父亲说过,杜礼国确实是我杀死的,并且我让他死得很惨,弥留之际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折磨。”
萧殷的语气很轻,带着一贯的温和和威严,却让邢达蜕毛骨悚然。
“不止是杜礼国,包括杜礼国的夫人,也是我杀死的。”
萧殷说完,抬眼看着已经汗涔涔的邢达蜕。
邢达蜕握着拳头,指甲已经陷入手心,他甚至能隐约感觉到粘稠的液体从指缝处流出。
“他们当初是怎么对待萧礼泉的,我就怎样以牙还牙。”
萧礼泉,萧殷的独子,邢达蜕年幼时曾见过一面,一个风华绝代的人物。萧礼泉当年就在杜礼国底下任职,传说里也是强强联手,所向披靡,不知为何会走到反目成仇这一步。
萧殷幽幽道:“但是我不会对杜康动手,因为所有的恩怨和他无关,他也是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