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的时候,小郑负责的一名年仅18岁的抑郁症患者自杀身亡,这本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可是偏偏这名患者自杀的时间是在医院第一次做完心理辅导后的当晚,”张教授顿了一下,“但是最令患者家属起疑的是,患者的手机接受到的最后一条短信。。。
“短信?”顾言他皱眉道。
“对,我也知道现在你们年轻人之间都流行用聊天软件,很少有人发短信,”张教授继续说道,“所以患者家属对这条短信格外敏感,怀疑有人引导患者自杀,而唯一的指向就是郑岩东。
“患者家属为什么不报警?”顾言他问道,“短信内容是什么呢?”
“报了,因为死者确实是自杀身亡,警方也没有证据,后来就不了了之了。”张教授摇摇头,“短信内容我不清楚,但是患者家属后来在医院不依不饶,因为是心理辅导期间自杀身亡,所以医院认定小郑失职,为了平息患者家属的怒火,小郑只能引咎辞职。”
陆铮眉头紧锁,张教授这番话的令他有些疑问,郑岩东是个心理医生,他有能力通过心理辅导对抑郁症患者进行引导性自杀,但是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张教授既然和郑岩东交好,又为什么要抛砖引玉地说出这番话来,这不是摆明了让警方怀疑他吗?还有那条所谓的神秘短信,究竟是案件的新线索?还是扰人耳目的障眼法呢?
陆铮略一迟疑,随即说道,“张老师,您说的这个情况我们会进一步去调查了解,现在您能否提供给我们郑岩东在加国的联系方式呢?”
“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想要陷害小郑,但是我相信小郑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他是一个身心健康的正常人。。。”张教授沉默了一阵子,良久才开口,“既然你们警方提出的要求,我也不能知情不报,小郑其实没有出国。。。”
“那他的出入境记录,是怎么回事?”顾言他疑惑道。
“他亲口给我说过,有人要害死他,并且他死后也要他身败名裂,”张教授声音有些微微颤抖,“所以他篡改了出入境记录,假意去了加国,其实他一直躲在老家,这期间和我联系过几次,但是可能因为不方便,近两个月就断了来往。。。这是我所知道的所有情况了。”
“出入境记录还能篡改?”顾言他大惊!
张教授点点头,“其实郑岩东是个电脑方面很厉害的高手,你们一般都叫什么来着?黑。。。”
“黑客!”
“对对。。。你们年轻人的新名词我也记不太住。。。”
从张教授办公室出来,顾言他感到事情越发地扑朔迷离了,郑岩东这个人确实不简单,如果说他真的就是凶手,那么以他能篡改出入境记录的本事,利用伪基站给死者发送短信指示以及利用医院系统漏洞停掉三名死者的呼吸机,这些都是很轻而易举的事。
可是问题的关键在于,这件事的指向性现在太明显了,所有的证据都指向郑岩东,但是郑岩东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郑岩东又为什么说有人要害他身败名裂?
“刚才咱们见的这位张教授,你觉得他是个怎么样的人?”上了车,顾言他问陆铮。
“恩。。。学识渊博,为人清高,”陆铮说道,“也就是这样,郑岩东才会和张教授如此投缘。”
“那他们之间的关系就是单纯的忘年交吗?”顾言他心下存疑。
“不然呢?”陆铮反问道。
“会不会是忘年恋什么的。。。”顾言他瞎揣摩了半天,“不然两个人真能单凭短短几周相处就一见如故,多年保持好友关系?”
“君子之交淡如水。”陆铮说道,说完瞪了顾言他一眼,“你以为谁都像你这么好色!”
“我。。我怎么好色了我?孔子曰:食色性也,我想和我喜欢的人/上/床/这也不对?”顾言他不服气道。
“那也不能那么。。。”陆铮“唰”地一下变红了,“再说这句话也不是孔子说的,这句话出自《孟子·告子上》。。。”
“陆小铮你什么意思?嫌弃哥哥没文化是吧?好歹咱当年也是公大的优秀毕业生!”顾言他急忙挽尊,“还代表毕业生讲话了呢!”
“行行行!你是学霸,行了吧!”陆铮没好气地说。
“我。。。”顾言他无言以对,论学识他的确比不上陆铮,但是他。。。他身体好啊!不然让陆小铮昨天在上面试试?!
“换个话题,说说下一步的工作安排。”陆铮看到顾言他张口结舌的样子,有点忍俊不禁,赶紧调整好脸部肌肉,假装绷着脸说。
“啊。。。好吧,我还正想问你,接下来怎么办?”顾言他问道,“要从张教授说的年初那件自杀事件查起吗?”
“恩,”陆铮淡定回答,“当务之急还是要找到郑岩东,今天这三名死者的手机也要重点调查!”
“行,我去安排,尸检报告要到明天才能出来,要不咱们现在先去吃饭?”顾言他伸了个懒腰,“我实在太累了,昨天你懂的。。。”
“怎么又回到这个话题了。。。别说了!”陆铮瞪了他一眼,心想,这该死的顾言他脸皮怎么这么厚,一点儿也看不出来害臊!为了掩饰自己的窘态,陆铮双眼一闭,摆出大佬姿态,“随便你!开车!”
“得嘞!”顾言他一脚油门杀回了市区。
傍晚时分是一天中最舒服的时刻,褪去了一天的炎热,晚风终于有了阵阵凉意。
顾言他将车停好,刚解开安全带要下车,瞟了一眼陆铮,却发现人已经睡着了,怪不得半天没听见动静,看来陆小铮昨天也是累着了!陆铮熟睡的侧颜看起来单纯无邪,像个未经世事的少年,黑色的衬衣将脖颈的曲线衬得更加削瘦,锁骨处泛着莹白的光泽,顾言他盯着陆铮看了半天,不禁莞尔,忍不住在他脸颊上留下了一个蜻蜓点水似的吻。
陆铮睡梦中被突然袭击,猛地睁开眼睛,反手将顾言他的脖子扣住,顾言他被陆铮夹住了脖子动弹不得,赶忙出声求饶,“哎哎,放开。。。陆小铮!是我!”
陆铮这才缓过神来,松开了紧扣的手臂。
“啊呀!我的颈椎,要被你弄断了!”顾言他揉着酸痛的脖子抱怨道。“你这是谋杀亲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