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躺一会对头疼也管用。”萧凭越发无可奈何地劝他,“你这是突发性公事,胡总也会帮你说话的,请假肯定没有问题。”
但雷浮潮并不听他的。
相识这么多年,萧凭很确定,这是他看到过的雷浮潮醉得最严重的一次。
怀抱着对工作与理想的满腔热忱,雷浮潮硬是从床上爬起来了,随后在弯腰捡裤子的过程中不慎差点摔倒,被他揽住腰抱回了床上。
随后很快,缓了缓神以后,雷浮潮又爬下了床,坐在床边穿上裤子后,四处转头寻找衬衫,在寻找的过程中又不慎把自己转晕了,被萧凭双手摁住肩膀按回了床上。
可是。
人的一生应该这样度过。
当他回首往事的时候,他不因宿醉失职而悔恨,也不因未曾挣扎而羞愧。
萧凭把头一扭,雷浮潮就立即抹了一把脸,又双叒叕从床上弹起来,步履稳健地走向了浴室。没有办法,萧凭只好放下手机,全神贯注地盯了他一阵子。
两人一来一回地争执了将近十分钟,萧凭屈指数数,自己大约起码把雷浮潮往床上丢了七八次,终于,在他忍无可忍地指出:“万一在片场晕倒了,接下来要和你相处几个月的全组人员全部会知道你是个战五渣!”后,雷浮潮表情一惊,顺从地倒下了,甚至紧紧闭上眼睛,一口气滚回了被子里。
萧凭:“……?”
雷浮潮究竟有多要面子?未解之谜。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徐虞”和“潇潇暮雨”的营养液~。
现在是北京时间五点五十分整,六点钟的朋友们你们好吗!
第57章
按照雷浮潮三令五申的要求,萧凭只帮他请了半天的假,走前看着雷浮潮老老实实地喝下半杯柠檬水,闭眼盖好被子睡着了。
然而直到午休的时候,雷浮潮还是没回到剧组销假。
萧凭怀着满腔纳闷在休息室及宾馆房间里四处找了找,一无所获,心里咯噔一沉,连忙掏出手机来给雷浮潮打了两通电话。
忙音,没人接。
不大妙,他匆匆朝昨晚两人入住的酒店跑了一趟。
因为原本谁也没有设想到两人不一起离开的情况,所以他们只要了一张房卡,房卡目前保存在较后离开的雷浮潮手边,好在开房用的是萧凭的身份证,折腾几分钟之后,萧凭就拿到新门卡踏进房间里了。
房间里静悄悄的,落针可闻。走过玄关,萧凭试探着往床上扫了一眼,发现果然出岔子了。
——雷浮潮仍然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姿势与他临走前看见的姿势差不多,只是胸口前的被子被用力揉成了紧压的一团,被罩皱皱巴巴,从披被者的身上滑下去了一大半。
床边的地板上有几点污渍,看样子雷浮潮缩在床边往地上吐了不少回酸水,却没吐出来什么明显的呕吐物。
这等于说,之前他起码也已经在别的地方吐过好几次、把晚餐时装进胃里的一大堆东西都吐干净了。
萧凭心里一悸,脚步略顿了一下,没顾得上换拖鞋,大步走到床边彻底掀开被子察看了一下雷浮潮的状况,果不其然,雷浮潮正在把一只手使劲往腹胃里按,程度之大,几乎可以说是“嵌”进去了。
萧凭赶紧把他的那只手拔开,握在自己手心里,沉声质问:“不舒服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雷浮潮似乎已经忍得有点恍惚了,看到他突然出现,没表现出什么获救的惊喜模样,甚至没去稍微考虑一下究竟几点钟了,只管半开着眼睛反过来打量了他几遍,仿佛是在观察他有没有生气似的。
“够不着手机。”隔了几秒钟,雷浮潮才轻声回答,音量大不过一只蚊子,搬出来的借口一听就是在撒谎。
萧凭没冲他发火。
关于这件事,萧凭已经气累了。
两人半长不短地深深对峙了一眼,这次萧凭叹上一口气,抢先放弃了争执,转身到浴室里去接了一杯水,浸湿了一条毛巾,端着两个杯子蹲回床边来,温声提醒雷浮潮:“雷哥,漱漱口,我带你去医院。”
他的这副反应态度或多或少地让雷浮潮觉出了点惊讶,精神也随之略微振了一振。
雷浮潮慢吞吞地在床角上蠕动了一下,把大半个脑袋探出床边,就着他的手含了一口水,吐进另一只空杯子里,顺势又挪了挪身体,想要勉强坐起来。
萧凭便眼疾手快地放下杯子,伸手搀拉了他一把,接着抖开热毛巾熟门熟路地给他擦了几下细汗涔涔的脸,姗姗批评:“都立刻愿意去医院了,知道难受了吧?”
热气柔柔蹭过脸上拭去冷汗的感觉很舒服,舒服得雷浮潮下意识直眯眼睛。听到这句问题,雷浮潮既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眯起眼睛瞧了瞧萧凭,充满贿赂意味地伸长戴着戒指的右手搭上了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