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游游,你磨叽那么久水都冷了,不游了!”恼羞成怒的迟忘又泼了贺与行一脸的水,挣脱他的手就往岸边走。
不明白迟忘为什么突然生气了的贺与行,赶紧跟上去,讨好地说道:“你是觉得冷了吗?浴巾在哪里?我去给你拿。要泡个澡吗?我给你放水。”
这样好言好语的贺与行,更加显得迟忘是在无理取闹。他顿住了脚步,转过身,对上了贺与行温柔的眼睛,气鼓鼓的腮帮子霎时瘪了下去,堵在胸口的那口闷气也烟消云散——是的,怎么可能有敢对主人生气的狗?他对贺与行有那么一点关心,是因为他是个善良的爱心人士,而贺与行……他才不管贺与行怎么想的,反正自己没有玩腻之前,贺与行也逃不出他的股掌。
迟忘自己说服了自己,又对着贺与行露出了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
贺与行被他这反复无常的举动搞得一头雾水——金主大人的情绪真是让人捉摸不定。
“笨死了!”迟忘一口咬在贺与行的锁骨上,尖锐的犬齿碾磨着脆弱的皮肉,贺与行吃痛,却又不敢推开他,只能咬牙忍着,直到他得不到回应觉得无趣后松开。
“我确实很笨……”贺与行凝视着贴在自己胸膛的迟忘,没头没尾地低喃了一句。
他确实很笨,笨得以为迟忘随心所欲的施舍,是因为对自己的好感。笨得明知道和迟忘之间是天壤之别,却还是无法克制地被迟忘所吸引。
迟忘看了一眼贺与行被自己啃咬吮吸后皮下出血的锁骨,葱白的手指以那里为起点,顺着胸膛滑下,直至体毛茂密的下腹,笑道:“不过,这里好用就行。”说完,还弹了弹已经挺立的器官。
贺与行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还是被迟忘发现了他已经起了反应,但居然发现了,要不……就按住迟忘在泳池里干一次?反正迟忘不是说过很欣赏他的粗暴?
想到这里,贺与行立马执行了脑中的指令,只是没料到,迟忘的动作比他快了一步,瞬间退开,漂亮地桃花眼氤氲着水雾,然后伸出手,冲他勾了勾手指,“抓到我,今晚你想怎样对我都行。”话音一落,已经快速地游开了。
就算贺与行并没有什么对迟忘“大不敬”的想法,被迟忘这样一勾引,也按捺不住情欲的躁动,想也不想地就追了上去。
“操!居然游得那么快!”也许是因为贺与行有着身长优势,迟忘发现贺与行居然很快就追了上来,于是他赶紧游到岸边翻身上岸,跑上楼梯,在贺与行跑上来前,已经顺着水滑梯又滑进了泳池。
“以为你跑得掉?”贺与行这次已经顾不得怪不怪异了,坐上滑梯,咻地一下也滑了下去,再一把抱住吃惊的迟忘,低笑道:“抓到你了。”
“是我让你的。”迟忘的骄傲不允许自己承认战术失误——他以为贺与行绝对不会滑水滑梯,没想到啊,贺与行也是一个为了胜利不择手段的家伙。
“好。”贺与行才不在意他的说辞,他只关心:“那你刚才说的话算数吗?我想对你怎么样都行?”
“当然。”本就只是为了增添情趣的打闹,迟忘自然不会反悔。
贺与行的视线又不由自主地落在了迟忘的嘴唇之上,最终还是忍住了吻他的冲动——就这样和迟忘在一起,他已经体会到了从未有过的开心了,全心追逐着迟忘的那一刻,童年的噩梦、祝雪的病情、贺军的纠缠,那些曾经压抑得他喘不过气来的阴影,瞬间弥散得了无踪迹……他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这样就够了,不要再有更多的奢求。
第二十三章
贺与行内心还在深情纠结,迟忘却突然眼神一凛,冷冽的视线扫过对面的楼顶,低声道:“有人在偷窥。”
“那赶紧回屋去。”贺与行不疑有他,护着迟忘就想上岸。
“不用,一个无聊的人在用望远镜偷看而已。”迟忘毫不在意,甚至游到屋顶边,抬起双臂趴在嵌有瓷砖的外沿上,留了一个漂亮的背影给贺与行。
贺与行细细地欣赏了一会儿迟忘背上色彩斑斓、栩栩如生的斯芬克斯刺青,也游了过去,从背后搂住迟忘的腰,问:“那人还在看吗?”他有一些近视,虽然不需要戴眼镜,但距离太远的事物,他就看不清了。
“没看了。”迟忘转过身,笑着戳了戳贺与行的脸颊,“你磨磨唧唧的什么都没做,他偷窥又被我发现了,还有什么继续的必要?”
“迟忘……”贺与行发现迟忘似乎很习惯在他人面前裸露身体,就算被偷窥,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别扭的样子,忍不住问道:“你和多少人做过?”
迟忘没料到贺与行居然有胆问自己这样的问题,眼眸中一瞬之间闪过了尴尬和无措——绝对不能让贺与行发现,自己在这之前也是处男,不然丢脸不丢大发了?
贺与行见他不回答,也意识到自己这个问题太过唐突,赶紧道歉:“抱歉,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突然觉得好奇,和谁上床是你的自由,我不该问的……”
“很多人,我数不清了。”迟忘用回答打断了贺与行的话,他露出漫不经心的笑容,手指滑到贺与行的胸口,平稳地说道:“所以,你不必担心我们两人之间会有不必要的纠缠,我可是一位经验丰富的金主。啊,对了,上次我留的现金你已经用了是吧?这次我会多留一些钱给你,你要是钱不够了,随时可以找我,我早就说过,我包养人从来都不会小气。”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他知道这些话是没有必要说出来的,但他心中感到了一丝没来由的慌张,这种从未有过的体验让他开始手足无措,就算尽量保持着淡定,也控制不住语速渐渐变快,最后他甚至选择了逃离,“明天教你开车后我就要归队了,晚上的飞机,唔——”
贺与行低下头,吻住了迟忘喋喋不休说着伤人的话的嘴,但这是他第一次接吻,只能笨拙地遵循着本能,用舌尖顶开迟忘的唇瓣,卷住他僵直不动的舌头,粗鲁又毫无章法地吮吸着。
迟忘没有料到贺与行会突然吻他,一时间愕然得忘了有所反应。
他并没有什么“接吻洁癖”,不和贺与行接吻,纯属是因为,会不会做爱,反正他是下面那一个,贺与行发现不了,但接吻这种事,就算贺与行没有经验,也能感觉得出来他根本不会——该如何假装很会接吻,在线等,急。
“你……你没接过吻吗?”果不其然,贺与行察觉到,迟忘从头到尾就傻愣愣地睁着眼睛,一点回应都没有。
“怎么可能!”迟忘立即否认,“是你技术太烂了,你是狗吗?一直啃我的嘴,我才不要和吻技那么烂的人接吻。”越是这样说,迟忘却越感到心虚,耳根也渐渐红了起来。
贺与行沉默地听着迟忘的数落,虽然夜色昏暗,他还是发现了迟忘耳根绯红,一个令他兴奋的猜测缓缓在他心中形成——迟忘不过是为了面子在他面前装得经验老道的样子,刚才那个吻是迟忘的初吻,之前那一夜也是迟忘的初夜……
他早该发现的,以迟忘的性格,包养他或许另有目的,但在这过程中,发生了某件事,让迟忘打消了那个念头,变成了真正的包养。只是第一次见面时,迟忘已经给他留下了放浪形骸的假象,于是不得不继续伪装下去。
他怎么那么笨,现在才发现呢?他要是早一些发现,第一次绝对不会给迟忘留下“粗暴”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