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连亲情都不配提。
牧安流沉默得太快,以致顾维桢也不得不将紧随而至的尖锐质问咽回肚子里。
“她长得跟姐姐太像了。”牧安流沉默良久才开口,却不像是说给顾维桢听的,他喃喃自语道,“越长越像……”
像到他不敢多看一眼,生怕错乱了现实与虚幻。
“我还以为你是最不该认错的人。”顾维桢顿了顿,转而又道,“不过牧先生的心情我也可以理解,人心都有亲疏,对于你来说,牧阿姨是最重要的人,于我来说也是一样。”
“牧小姐是我现在、今后、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顾维桢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不希望任何人再伤害她,尤其是你们这些‘亲人’。”
牧安流下意识开口辩驳道:“我从没想过要伤害归荑。”
顾维桢尽力让自己的语气不要显得太过讽刺:“这种话,不应该只是靠着嘴上说的。”
就在两人僵持之间,李秘书又敲了门,待里面静默片刻后,顾维桢才叫她进来。
李秘书顶着一头冷汗,视线在两位神情冰凉的大佬之间来回扫荡,好一会儿才颤颤巍巍地开了口。
“大小姐,牧小姐那边有点情况,你要不要……嗯……出来看一下?”
“什么事?”
“在这儿说。”
顾维桢和牧安流几乎同时开口。
面对着两位大佬齐刷刷投过来的视线,李秘书顿感压力倍增,只能一直用余光往顾大小姐那里瞟。
顾维桢接收到了李秘书的意思,看了眼牧安流,对她说道:“他是牧小姐的舅舅,你就在这儿说吧,牧小姐出什么事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李秘书将剩下的半边身子挪进了门里面,又伸手关上门,才硬着头皮说道,“就是有人传她的绯闻……那个,网上都有,大小姐你自己看吧……”
顾维桢和牧安流同时掏出手机翻看起来。
相较之下,顾维桢对这种事熟练得多,很快就翻到了前因后果。
这事儿说起来,大概勉强能归为杜洵美的垂死挣扎。
先前牧归荑反手甩给她另一张鉴定书之后,就没有再理过她,但杜洵美那边却不能说是不惶恐的。
尤其是那天杜沧海满身狼狈地回到家,却一句都不肯说,看着自己的眼神也有了微妙的变化。
杜洵美如今一切娇纵任性的资本都是基于杜沧海的宠爱之上。
可以说如果没有了杜沧海,或者说杜沧海不再喜欢她了,那么杜洵美就什么都不是了。
所以杜洵美不得不惶恐,不得不害怕。
而她也立刻将所有的罪责归结到了牧归荑的头上。
如果不是牧归荑非要来跟她抢继承权,她就不会失去理智把事情闹大,让爸爸失望。
如果不是牧归荑放出那份亲子鉴定书,爸爸也不会对自己摆脸色——如果放到平时,爸爸早就过来抱她安慰她了。
杜洵美委屈又愤怒,满脑子都是报复牧归荑的念头。
然而身份这张王牌早就已经被她打烂,现在闹到全网等着看他们一家笑话的地步,这也不是杜洵美的本意。
但除去身份以外,杜洵美却不知道该从哪里对牧归荑进行反击。
就在这时候,她突然想起来另一位反牧归荑的盟友跟她说过的八卦。
牧归荑喜欢女人,而且还靠这个女人上了位。
杜洵美又回忆起上次他们一家人出去,遇到牧归荑和她女朋友的场景。
虽然杜洵美至今还不知道顾维桢是谁,但这也并不妨碍她发挥胡编乱造的才能。
于是很快杜洵美又操起她的老本行,买了一堆水军,开始造谣牧归荑。
几乎就在眨眼之间,网络上又出现了铺天盖地的骂声,全部都是针对牧归荑,而且全无章法,基本就是什么话难听就说什么。
而当中最被广泛强调的有两条,一则牧归荑是个同性恋,二则牧归荑有如今的热度起色其实全靠潜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