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盼简单的检查了一下略微放心,这个是最简单的单侧不完全唇裂,裂纹没有串通鼻底,也同样没有腭裂和牙槽突裂的存在,治疗难度和程序的复杂性大大下降。
不过这样的唇部缺损,在医疗条件不发达的地区,确实也容易在产检中被忽视。
“现在先不需要干预。”江盼对着一屋子的男女老少说,“这个情况目前来看比较简单,但是也同样至少需要两次手术,一次是在三到六个月的时候,把这个裂缝关上,尽可能的恢复美观,第二次是十四五岁的时候进行唇部整形,成年后可能还需要进一步治疗,但那个的情况不好说,我们需要一个长期的随访和跟踪。”
“姜老师你们那是啥基金会啊,我能从网上搜到么?”一个中年男子问。
江盼脸一热,说:“这个基金会还没有完全成立,正在筹备中,而且准备参加全国的比赛,这个是可以搜到的,我们已经跟投资方签订了协议,基金会肯定会成立。”
中年男人皱了皱眉头,一脸忧愁,“那万一赶不上咋整啊,会不会耽误。”
江盼早就想到了这个问题,把一个写有自己电话和邮箱的纸条递了过去,“小孩儿三个月之后给我打电话,如果到时候基金会还没有成立,我会联系相关单位的其他救助基金来走程序,放心吧,邢迎娣是我的亲学生,虽然只有不到一个月的相处时间,但是她就像我妹妹一样,这个忙我肯定帮。”
来自遥远的B市、全国最好的医科大学的学生,还有比赛团队里外国教授作为支持,江盼的言行无疑是给这一家子人吃了定心丸。
“俺们也努力打工挣钱,争取多挣点儿钱交手术费。”邢迎娣的爸爸是个实在人,有资助固然好,但他内心还是理智而现实的,知道不能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而是要给自己留出后路,万一没有基金会,那他也要自己出钱给孩子看病。
他这样的举动让江盼也是颇感欣慰,觉得这个忙帮的心甘情愿。
江盼同样留下了邢迎娣家里的电话,这个如今还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小男孩儿,很有可能将会是他们基金会介入的第一个唇腭裂小患者,患者的追踪从这一刻就已经开始了。
在学校的最后一个周,邢迎娣的情绪慢慢好了起来,又变成了原来那个乐观积极的班长,而且对江盼愈发的依赖和信任。
当支教活动结束大家要返回学校的时候,不少孩子都哭的稀里哗啦,邢迎娣更是控制不住的不停抽气。
“江,江老师,我以后也,也要考大学,到B市去。”邢迎娣说,暗下决心。
江盼心里也对这个地方和这些学生有些不舍,眼眶红红的,“好啊,我在那儿等着你,而且你不是有我地址、电话么,你还可以给我发信息写信,我都能收到的。”
邢迎娣重重的点点头,磨蹭了半晌才跑去跟其他老师道别。
江盼看着一操场抹眼泪的小孩儿,深呼吸了几下,不让自己的眼泪掉出来。
“哎。”一声叹息从背后传来,杨磊站到她身边,有些怅惘的说,“来的时候还真想走,这么个环境,可是真到走的时候又舍不得了。”
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王小明和自己班里的小朋友们抱着哭成一团,一个劲的给他们说,“老师一定还会回来看你们的,可以给我写信打电话啊。”
江盼点点头,“是,而且每年都要经历这样的离别,这些小孩儿也挺不容易的。”
“没办法啊。”杨磊摇摇头,“教育资源分配严重失衡,全国有多少小孩儿哭着闹着不想去上辅导班上学,就有多少小孩儿连学习的条件都没有。”
江盼侧头看了他一眼,“说的不错,打算致力于纠正这个问题么?”
“哈哈。”杨磊无奈的笑了两声,“心有余而力不足,回去报告详细写一下这个问题,让有能力的人去做吧,我还是把自己的本职工作干好——你们全国赛准备的怎么样了?”
“按部就班的进行着,没有什么特别的。”江盼如实说。
杨磊半真半假的说:“是,惠德医疗的支持简直是如虎添翼,我很看好你们啊。”
江盼也不按套路出牌,附和道,“我也还挺看好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