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所有所关人员半夜被叫醒为骊山城一事忙呼时,纪钢点一百精衣卫精兵连夜出城。相比吴用进城时的小心翼翼,纪钢直接刷脸。
“锦衣卫奉旨办案,开城门。”
季霖被一百锦衣卫的戾气冲的一哆嗦,打眼看到队伍中的吴用,心下松了口气知道自己没做错的同时又提起。锦衣卫精兵深夜离城,这怕是要有大事发生了!
锦衣卫这边如何赶路不提,却说半道转回的虎豹营精兵也成功回营,但晚了一步,朱麒麟及薛湛已经被刘诸齐盛情邀请下入了骊山城。
乌熊听了指尖都白了,噌一声起身:“我即刻领兵入城!”
同为将军的刘故拽他一把:“不能慌,越到这时候就越不能慌!”
罗一抱着胳膊:“刘将军说的对。情势越危急就越不能慌,更何况城内情势不明,我们冒然入城只会让情况越糟。”
“难道就在这里干等?!”乌熊急的脸都白了。
赵十一抿了抿唇:“乌将军想怎么入军?刘诸齐所犯之事没有朝庭下令,他就是骊山城布政使,主一方政务,我们若想不经他准许入城就只有攻城一途,先不说事后追责,再说骊山城守军也不是吃素的,两方打起来,伤亡算谁的?急攻能下到罢,急攻不下陷入拉锯战,到时引的羌人、鞑靼、瓦剌出兵犯境,又算谁的?”
刘诸齐一天没下狱就一天是布政使,朝庭亲封三品大官,骊山城的主政务命官,可以代旨捉拿但不能杀,更不能在事情没明白之前帅兵攻城,且攻城的牵扯巨大,就算朝庭事后知道情有可原,估计也会好事者参一本藐视朝庭法度。朝庭以法度制下,违反法度就是藐视朝庭,朝庭上面是谁?是天子是朱家王朝是他朱棣的天下,到时就算薛湛再口舌生花巧言善辩这一疙瘩也会在君臣之间埋下隐范。
乌熊暴躁的揪头发:“那我们就眼睁睁看着国公爷世子陷入危险却不管不顾?待到刘诸齐得逞,就算事后杀他十遍又有什么用?!”
“救一定要救,但只能智取。”罗一抬眼,可恨刘诸齐太过狡诈既然把主子也请了过去,不然就算他再狡诈主子也有办法让他鸡飞蛋打!
城外这边绞尽脑汁营救,城内却还是一片和乐溶溶之态。
刘诸齐恭敬安顺时不时夸两句,朱麒麟虽态度不温和但也不叫冷淡,时不时点头附和或出言配合,薛湛这边时不时笑着插两句,捧着暖手的茶盏却是一口没喝只做了做样子。
刘诸齐的态度让薛湛敲响了警钟,在进门之前就已经跟朱麒麟打好了眼色。是以飘着清香看着青绿青绿的茶汤冷的都差不多了,俩人却是没喝一口。不是他们太过小心,而是没必要为了这口茶去冒中毒的危险。
刘诸齐笑的热情:“早就听闻国公爷少年英雄仁孝忠义,世子一鸣惊人震惊朝野,两位英才并烈第一皇上也多有赞喻,可惜不得见一直引为遗憾,前几日又因军情紧急来去匆匆无缘深/交,今日好容易把两位请来,在下已备下美酒佳肴定要来个不醉不归!”
薛湛放下捧着暖手的茶盏笑道:“早听闻边境一带美食别具一格风味独特,今日拖刘大人宏福能品尝一二也是一大快事!”
刘诸齐笑着摆手,薛湛却是话风一转:“不过说到美酒,还是世代酿酒的酒庄出产的美酒才叫一绝。不巧我带了几坛路上解馋,如今还剩三坛,刘大人稍等片刻,待我出城取来美酒配佳肴,我们再不醉不归!”说罢起身跨步往门外而去,不想一队铠甲鲜明的精良精兵列队上前堵到门口。
薛湛扬了扬眉,回头冲刘诸齐挑起嘴角:“刘大人这是何意?”
“世子有美酒自然尚佳,不过就不劳烦世子前去取来了。”刘诸齐双手伸进袖子,笑的一脸无害:“我手下虽无世子这样的英才,但做做跑腿这等小事还是可以的。”
薛湛退回台阶:“刘大人有所不知,为免宵小偷我酒喝,我曾下死命令,除非我亲自取否则别人休想碰到酒坛子。”
“那就只能遗憾了。虽无世子所带美酒佳酿,但边境苦寒之地的烈酒却也堪称一决,世子不若尝尝?”
“我若坚持呢?”薛湛脸一沉施加压力。
刘诸齐笑笑:“那就对不住了。”
眼瞧双方就要打起来,朱麒麟颔首:“如此就劳烦刘大人破费了。”
“求之不得。”
做戏做全套,十几个佳肴美味陆续上桌,刘诸齐乐呵呵满上酒杯,像两人拱手:“来,这杯我敬两位少年英雄。”
薛湛抬抬眼,一点动手的意思都无,笑道:“最近上火,军医告诉我戒酒戒荤肉。”
刘诸齐不愧为狐狸一只,闻言只是笑笑冲朱麒麟道:“国公爷呢?”
“军务在身,不易饮酒。”
简单干脆,果然很国公爷。
第35章 副本七
刚才还说美酒配佳肴当为一大乐事,现在佳肴美酒上桌一个说上火一个说军务,呵呵,逗着玩儿吧?
明显被刷了一把的刘诸齐也不气,拿起酒杯自饮再配点烤肉,随后放下筷子拿帕子压了压嘴角,慢悠悠道:“我以为两位被皇上看中至少有点头脑,却不想也不过是一愚蠢武夫,明知我所犯之事却还敢独自入城,我都想要夸一句勇气可佳了。”
朱麒麒腰身挺直目光凛然。
薛湛脚勾过炉火烤手。
刘诸齐自怀内掏出两封秘信,赫然就是朱麒麟之前送出去的那两封。
扬了扬秘信:“勇气是可嘉,不过太蠢。”手一挥秘信投入火盆,转眼燃起不过几息便烧成了灰。
手悬空放在火炉上的薛湛搓了搓手,笑呵呵投来视线:“刘大人也别高兴的太早,城外一万雄狮营也不是吃素的。莫非刘大人以为这骊山城守军能拱得住营雄狮全力攻城?”
刘诸齐微微探身,笑道:“主帅不在,他们敢攻城?”
薛湛怼回:“主帅遇到危险,难道还要无动于衷?”
刘诸齐忍俊不禁笑了:“听闻世子巧言善辩,今日一见果然如传闻一般能言善辩。不过世子忘了,这不是京城而是边境,这骊山方圆几百里都是我刘谋的地盘。”说罢笑笑:“既然有胆子做自然做好万全准备圆回来,比如羌人、鞑靼、瓦剌出兵攻城,雄狮营虎豹营上下守卫边境奋勇杀敌,欲血奋战一天一夜后不敌而亡。忠国公,定远侯世子英勇就义浴血最后一刻,实乃朝庭栋梁乃大明男儿忠义之楷模,到时世子跟国公爷被封英烈受世人万代敬仰,也算是美谈一桩了。”说罢摇头一叹,举杯摇摇敬下,撒下杯中美酒,道:“世子的薛家还有定远侯把持,只是死一个继承人伤不了筋动不了骨,只可惜国公爷的忠国公府了,那可真正是英勇就义一门忠烈了。”
朱麒麟视线投来,眼神冰冷至极。
薛湛哼笑声。
刘诸齐也不介意,笑道:“到时皇上虽会怪罪于我但最多下旨斥责,顶天也就罚些奉薪,再多不过降个半级,但骊山城仍会是我管,仍旧是主一方政务的布政使,享荣华富贵用绫罗绸缎食美酒佳肴,而世子跟国公爷不过是这骊山城下万千幽魂中的一楼,连尸骨都不过是一捧黄土。”
薛湛懒洋洋烤着火,随意瞥来眼问:“难道刘大人现在不是享荣华富贵用绫罗绸缎食美酒佳肴?”
似乎这句戳中刘诸齐逆鳞,当即捏紧拳头眼内升起怒火:“这算什么?这些相比于我们族人付出的不过十分之一!我们族人几十年为朱家守这骊山城,血汗汇成河尸骸堆成山,可功劳再大再多的男儿丧命都抵不过一句膛而皇之的‘非我族内,其心必异’!”
“誓死效忠又怎么样?不过一些无用的金银珠宝!流血流汗拼死杀敌又怎么样?不过一些无用又虚伪的嘉奖!”
“所谓的金银珠宝所谓的嘉奖我要之何用?!我的族人失去的是活生生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