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不急。”唐谕杰给他拉到床边坐好,虽然大方向不太对,但整得还挺善解人意,“我们七点半出发去机场,按时集合就行哈。”
“那你们来我房间是?”面瘫小枪王试图找回场子。
教练不愧为教练,连瞎扯淡都如此威严。
“来搜集线索,看看你这臭小子到底跑哪儿去了。”
“可是唐谕杰给我打过电话了啊?”
“小唐。”教练转过身,眼神儿给的比信号弹还足,“怎么回事啊。”
“对对对对——”唐谕杰反应的确很快,温行原总觉得,即便他没有成为一名职业选手,过两年也会在公关行业发光发热。
“他们几个在屋里,我出去找线索,撂下电话才赶到这儿,诶、巧了,Rilak你也回来了。”
温行原懒得跟这群人嘴炮,毕竟双唇难敌四嘴,不如直接怒熊咆哮,趁早落个清静。江舟被推搡在最后,嬉皮笑脸地表示人有三急,还得借贵地一用,其余三位都想着多活两年,忙不迭散场了。
房门是江舟关上的,什么人有三急,温行原看他一点儿也不急。
“你昨天约了肖蓦?”
“算是吧。”
“喝了多少?”
“没概念了。”
“挺好的。”
江舟泄了气似的坐下来,床垫子弹了两下,他就摇摇欲坠地,落进了被褥里头。
“你以后有事儿都跟他说吧。”
从青训算起,他们所有的胜利和失败,都在紧紧连一块儿。不知道如何互相安慰,就并排坐着喝酒,谁也看不清谁的表情,喝到一方先倒为止。
江舟总是先睡着的那个。
“我跟你说什么?”
温行原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江舟。他很清楚对方在想什么,自以为是的小少爷,性格向来如此,一切都要牢牢握在手中,半点也不肯松开。
“嘿哥们儿,我最好的朋友有个愿望,要把我这个主狙踹下来,然后自己carry全场。昨天我们输了,打得像一坨屎,其中我菜得最离谱,你猜他是高兴,还是觉得我废物?”
按照这个趋势发展,他们大概率会吵得不可开交,到最后气急败坏了,甚至能动真格的打起来。事后教练一问,必定又找回默契,什么楼梯太滑、电竞椅重心不稳,总而言之都是摔的,谁也赖不着谁。
然而江舟并没有这么做。
他打了个滚儿,把自己整个裹进被子,像寿司里的一只大虾天妇罗,难得语调平平地问道。
“你觉得我适合5L吗。”
温行原听出他萌生退意,气得音量又翻了一番。
“你有病吗?总共才你妈的四个人,叽叽歪歪的,什么合适不合适,谁比谁好了吗?!”
寿司卷儿缓缓摊开,里头的大虾天妇罗走了出来。
“行,知道了。”
他们为什么会闹成这样,谁也没搞出个所以然。
正所谓行程不等人,他们前脚丢掉国际赛的门票,战队后脚就安排了去杭州集训。因此无论是温行原,还是江舟,都只有在往来的路途中,短暂而迅速地拾掇好心情——毕竟俱乐部推了一个杯赛,赔钱让他们去训练,谁也不敢怠慢分毫。
5L头一天夜里飞抵上海,第二天下午又坐车去杭州,温行原来不及去找肖蓦,只好寄了个同城快递给他。
“俗话说,拔什么无情,你这还没拔呢,怎么就连面都不见了?”
再说了,又不是快递小哥穿错衣服,何必麻烦别人呢。
肖蓦盯着一长串的运单号,想来想去,还是怕给温行原惹毛了,就没再跟他打趣。
“少废话,老子人都到杭州了,明天开始封闭集训,你且聊且珍惜好吧。”
“?真当谁没打过比赛啊,以前集训那会儿,我天天能摸到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