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礼白问:“明白了吗?”
星琪茫然不解:“……什么?”
夏礼白放下平板,“姜太公钓鱼。”
星琪犹豫了下,接道:“愿者上钩?”
夏礼白揉揉眉心,抬手缓缓靠近星琪的后脑勺,“真不明白?”
话尾上扬,这是个问句。
星琪的目光在无人机直摄的画面上,苦思冥想侦探的用意,丝毫没察觉脑后一只手上下踅摸。
夏礼白余光注意着她的侧脸,充满审视。
她此时的表情一看就很认真思考——视线似乎在平板上,却又是飘忽的,眉头微皱,蓬松头发包围的小脸蛋明显凝出苦瓜纹。又过了一会儿,嘴巴也闭紧了。
星琪的确在思考。
有很多理由可以解释吴征看到无人机慌忙离开的举动。
比如他和杨红柱虽然口上说着把测试当带薪休假,实际上还是很在意侦探的评价,毕竟都已经到了第三关,胜利在望;
比如他们想到了某种可能,迫不及待验证推测;
又或者——
眼看吴征和杨红柱快到山庄,仍没听到星琪的回答,夏礼白提示道:“答案有时候没那么复杂,你遵从直觉,选最简单的那个。”
“我知道了,”星琪兀地挺起背,“下雨了。”
雨势猛烈,两人没带伞,寒冬腊月淋雨一点儿也不浪漫。
真是个简单直白的答案。
夏礼白趁机拔下一根枯黄长毛顺势抄进口袋,听着星琪哇地叫出声,唇角扬起一抹古怪的笑意,头发在食指上绕了几下,用拇指推进口袋底部。
“你——”星琪捂着脑袋远离侦探,没再恭恭敬敬用尊称,“干嘛老拔我头发?”
“头发长,导致脑部营养不足。”夏礼白漫不经心地说,“那两个人鬼鬼祟祟的看到无人机就溜,你的结论只是下雨了?”
“不然呢?”星琪百思不得其解,“吴征和杨红柱说了放弃找观音像了,就去钓鱼而已,没想到雨会下这么大。”
“你很擅长给别人找借口。”
夏礼白弹了下舌头,看了眼星琪的胸部,脱掉熊皮般的羽绒服和保暖内衣,总算看得出此人的原始形态,好似一颗从未修剪过的景观树,一部分显得弯曲别扭,但并非不能修整。
“所以你认为别人都跟你一样胸无大志?”
“是!”星琪气得口不择言,“我胸大无志!”
听到侦探那瞬间彻底揭开伪装的笑声,星琪像泄了气的气球,盘腿坐到地毯上,低眉耷眼问:“您到底是什么意思?”
“想知道?”
星琪点头,“想。”
“不告诉你。”
咯吱声激得牙根一酸,后颈凸起一片鸡皮疙瘩,星琪方才意识到她在磨牙。她爬起来,翻遍了羽绒服口袋和抽屉,没找到一颗糖。
“喏。”侦探来到跟前,伸直了右手,另一只手拉起西装外套和衬衫的袖口,手里握着什么东西。
星琪抬头。
“你可以咬这个。”夏礼白摊开手心,一块牛轧糖,接着又点了点手腕,“也可以咬这里。”
……这侦探八成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癖好吧。
星琪皮笑肉不笑说了声“谢谢”,拿过牛轧糖,剥开糖纸填进嘴里。
夏礼白回到沙发,“想知道陈小华在做什么吗?”
“不想。”星琪含糊不清地说,心道,只想知道侦探打的是几钱几两的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