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顺着排水管滑下,钻进阴森湿滑的小巷,蹬着恨天高的高跟鞋穿梭于屋檐下——青行灯总喜欢看她那么行动。她快步在空无一人的大街小巷中穿梭,目的地很明确。虽然停在距离那座公寓楼很远的地方,但直接将小卡车开过来,未免也太明目张胆。
“噔”的一声,高跟鞋踹门的轰隆巨响把屋里的人吓了一跳。
一目连显然前一秒还在接电话,手里掐着一支烟,那烟没着,却已经被捏得乱七八糟,像是犹豫过好多次要不要抽,最后还是掐掉了。他摆摆手,很抱歉地示意,继续朝电话那头说:“是的,希望上将能提供一份口供……麻烦了。”
他的通话对象不止一位,妖刀姬强忍着打断的冲动听他说完。
最后一目连挂上电话,彬彬有礼道:“久仰大名,妖刀姬小姐。”
他对眼前女哨兵的来访并不感到意外,妖刀姬那千里来相见的杀气根本逃不过向导的信息素感知屏障。妖刀姬一向直来直往,没有像寻常哨兵那样特地隐藏自己的信息素气味。
妖刀姬坦然地比划两下子,道:“灯灯既然要卖你们个人情,那我就帮到底。走吧。”
她气势汹汹,似乎等着这“尽兴”的一天很久了。准确地说,她甚至只是来和一目连报备一声,根本没有与对方同行的打算。她蒙上面,抽出那比人还高的尖锋长刃,像是地狱里来的修罗,迈着大白长腿一步步逼近那座正因为外界舆论而处于一级警备中的民用公寓楼。
——十天半个月?她可等不及。
两天已经是她的极限了,与其让青行灯天天在这种破烂地方候着,还不如自己去杀一趟来个“促进消化”。
她是个已结合哨兵,短暂的战斗并不需要向导辅佐。一目连不需要跟进楼里,站在不远处的路灯下看着公寓中最后一户灯亮起,一条简讯便传了出去。那是一个匿名的军方内线求救信号,在帕特尼路寻求支援,要求特大武装部队。
楼里的人肯定也会发消息,但按照军部的惯例,一定会照更严重的那条派遣援兵。
这曾经是为了帝国人民安全而制定的规则,如今将被他利用,成为“罪证”……这是否有点本末倒置呢?一目连难堪地想。
难堪归难堪,孰轻孰重他仍然分得清。
妖刀姬动作很快,消息发出后不出十分钟就单手将那成年男性哨兵从楼上拎下来,没好气地直接甩在车门上:“你要的人。”
一目连良心不安地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废弃的路灯下要看清楚东西很不容易——还好,妖刀姬的刀上没有血迹,她虽然出身联邦,但忠于恋人,没有对帝国人下杀手。
“别忘了还人情。”
她丢下一句话便走了,“杀”了一通后心情舒畅极了,细高跟蹬得咚咚作响,如同跳舞的女郎,曾经也沾染了无数鲜血的长刀在水泥地上刮出细碎的声响,听起来像生锈雪橇在砥砺前行。
一目连冲她道谢,她头也不回,好像发生了什么事都与她再无瓜葛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