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桐轻轻拍他的手背,好言相劝:“年轻人不要这么大的火气,有话好好说不行么。”
“行,我就跟你好好说,”苏烈仍然按着他,“首先,猴头菇只吃狗粮,不吃人饭!其次,你要喂就好好喂,为什么要让猴头菇用我的餐盘!”
沈桐低头一看,还真是。
“啊呀,对不起对不起!我一时走神就忘了!你别急,我给你刷干净。”他示意苏烈松开,苏烈不松,他就一根一根掰开苏烈的手指挣脱出去,又拍了拍猴头菇的脑袋安慰了两声,最后把餐盘端起来,噔噔噔地跑回屋里。
“哗啦啦”的水声传出时,苏烈正在给自己的手指按摩,擂台上最忌讳掰手指了,沈桐这家伙真是一点儿脸都不要,竟然掰手指。
他听见水声就猜到沈桐可能是在给他清洗餐盘,气得脸都绿了——这家伙要不是脑残就绝对是故意的!
紧跟着推门进去,苏烈夺了餐盘就往地上摔,碎瓷片在地板上一片片蹦跶,还有小颗粒迸溅到了水池里。沈桐赶紧去捡,说:“好好一个餐盘你给摔了,多危险啊!万一赵阿姨洗菜的时候划到手怎么办?”
“你丫有病吧,给狗用过的东西还打算拿来给我用?!”苏烈把他从地上拎起来,指着他的脑门道,“沈桐,你要是故意找茬就直接说,看我怎么弄死你。”
沈桐摇头:“我脸皮薄,打一下就是一大片淤青,你要是非得下手的话就留意着点儿,别打在显眼的地方,不然你妈妈回来看见了可能会把你赶出家门。”
“……”苏烈给气得想笑,这家伙倒是门儿清啊!但说来说去这确实是苏烈最忌惮的一点,在他心里,世界上最重要的女人就是他家女王陛下,要不然说个三一样也不能让沈桐这样的小白脸儿进门。
苏烈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说:“今天要不是我赶时间非得好好治治你,欠虐的,你给我等着!”
“啊呀,”沈桐扔了手里的碎瓷片,伸了食指给他看,“都怪你威胁我,吓得我一紧张就划破了手,你看!”
“???”苏烈盯了半天也没发现哪儿有伤。
沈桐摇头叹息,只好再腾出另一只手来掰给他看。果然,食指边缘闪出一条极其细小的窄缝,还没有头发丝粗。
苏烈哑口无言。
沈桐朝那小口子上吹了吹,说道:“我觉得马上要流血,要不然你给我嘬两下?”
“沈桐……”苏烈怒火中烧却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可以的话他十分想揍这家伙一顿了。
还是算了吧。
苏烈扔开沈桐,忿忿转身。
“你要去哪儿,中午回来吃饭吗?”沈桐关切地问。
“关你屁事!”拎着装备跨上了车,苏烈先给基友打了个电话,一边兜风一边交代,“喂,州子,帮我办点事儿……嗯,对……找个可靠点儿的……”
许麓州的办事效率挺高,几天之后苏烈就拿到了厚厚一叠照片,全是沈桐的。他把照片翻了个遍,忽地摔在了茶几上。
许麓州问:“怎么了烈哥,不满意?”
苏烈:“你自己看。”
许麓州把照片一张一张翻过去,客观地评价道:“嗯,这张拍得还不错,角度不错,构图也不错……这张光线很加分,很有艺术感……”
苏烈皱眉:“发现问题了吗?”
“啊?”许麓州捏着下巴,“拍得很好啊,到底什么问题?”
“拍得好就是问题!”苏烈从他手里夺过照片,对坐在旁边的一个青年道,“拍艺术照呢?出专辑呢?哥们儿你是私家侦探,请你来是要你找线索的,不是调角度拍大片儿!”
许麓州一拍脑袋:“是吼,我说楚杭哥哥哎,你这是办的什么事儿啊,这不什么东西都没找出来嘛,弄了一堆这什么照片,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暗恋他呢……”
楚杭笑了一下:“别见怪,我……副业是私家侦探,主业其实是摄影师。再说,找不出来未必是坏事,我跟踪这几天发现他人真的挺好的,是那种出门都会特地带上一把狗粮的人,你们这片儿的流浪狗都让他给喂了。这年头,这样好心肠的人已经不多见了,好好珍惜吧。”
“……珍惜?”苏烈再次怒摔照片,“我珍惜他大爷!在家里给猴头菇喂剩饭,转脸把猴头菇的狗粮拿出去喂流浪狗,他怎么这么善良啊,善良到我都想一巴掌抽晕他。州子,我难得找你办一次事儿,你看怎么处理吧。”
许麓州:“明白,烈哥你放心!”他转向楚杭,“楚杭哥哥哎,我烈哥跟我可是从小一起光屁股长大的,找你是信得过你,你要是干得来这事儿就重新去好好办,要是干不来可趁早说啊,我也好去找别人。”
“唉,我看你俩纯粹闲的,”楚杭说,“行吧,我再跟他几天看看,如果还是没有找到你们想要的东西,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人家就是很好,就是没有情况。”
许麓州点点头,望向苏烈:“嗯……烈哥,是这么个理儿。”
苏烈:“滚边儿去。”
许麓州一拍大腿:“就是,楚杭哥哥哎,没有问题也得给找出点儿问题来,再说这吃软饭的人他就不可能没有问题!”
楚杭:“……我尽量。”
这晚沈桐从外面遛狗回来,跑得满头是汗,看见苏烈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就和他打招呼:“你回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