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老在心里把那误传消息的家伙骂了个底朝天。忙是转过身,换上一脸恭敬的假笑,“大长老,您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大长老哼笑一声,“我若是不来,还不知道我掌管的这龙舌殿里,竟然还有你这般目无法纪、仗势欺人的家伙!”
“大长老,误会呀!这、这傅清歌,确实是被人告到了我这里,我才寻他来受审的呀!”
“哦?那人呢?”
“这。这呢!”赵长老满脸堆笑地把那学员扯上前,一把推到大长老眼前。
这学生不过是拿了好处来做伪证的。哪里会想到正正巧,就撞上了这位铁面无私、不讲人情的大长老。
当即吓得冷汗直冒,浑身哆嗦。支支吾吾了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来,“大、大大大长老,是我。状告、状告……”
年轻学员也知道,他这模样说是走火入魔,放在自己人眼皮子下就算了。可落在大长老面前,实在站不住脚。
偏偏,紧张之下,他又想不出什么合理的解释。
登时目光打漂,一下子就卡了壳。
这个蠢货!
赵长老恨铁不成钢地暗骂几句。当即就改了方才的措辞,向大长老谄媚笑道,“他是状告傅清歌以假乱真,误导学员修炼出岔,受了内伤。”
“诶——,赵长老,你这就说的不对了。”傅清歌笑意盈盈地插进话来,“你方才不才说,这人是走火入魔了吗?”
没眼见的东西!
给你减轻罪名你还不乐意了是怎么着!
赵长老头上青筋暴跳如雷,“大……”
“行了!不用说了!我若是没有确凿的证据,我就不会回来这一趟!”
大长老意味深长地扫过傅清歌一眼,冷硬地打断了赵长老的解释,“来人。给我把他们带下去!”
话说到这份上,赵长老哪里还意识不到问题的严重性。当即不再敢狡辩,忙是求饶道,“大长老!大长老我知道错了!我在这烛龙学院驻留了整整一百三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就放过这一回吧!大长老!……”
然而,这位大长老的个性是名不虚传:正直又死板。压根就不同他将这些人情问题,十分冷酷无情地,任由他被执法队侍卫们带了下去。
傅清歌笑意盈盈地望着赵长老的身影,消失在走道尽头。轻轻拍拍兽崽崽的脑袋瓜,见小家伙十分默契地一窜绕到自己肩上,便整理着衣衫站起身来。走到大长老面前抱拳一拜,“劳烦大长老跑这一趟了。”
“你不必这般感激。若你当真有此过失,便是十位院长联名来求,我也是不会保你的。”
早早将谢礼收回了空间的傅清歌不由一笑,礼貌道,“不管大长老是为了什么,总之,您跑了这趟的原因还是在我。这一拜谢,便是应该的。”
大长老这才面色微缓。一改方才公事公办的模样,算是勉强接受了傅清歌的谢意。
——大长老虽是收了萧孟玉的请求,方才前来解了傅清歌的“危机”。不过在来之前,这位刚正不阿的大长老,已经亲自审查过了傅清歌的所有回答。
他是最普通的那一类修士,对于炼丹炼器、阵法符文的知识,只限于广为人知的那些常识。再深入的,却是未曾研究过。自然无法对这类问题作出准确的判断。
可是,傅清歌有关修行一道的讲解,对事更对人,可谓是精道准确。有些回答的内容之精妙,就是他看着,也颇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因此,他延迟了好友邀约来这里,大长老从不觉得是一种人情。
他只觉得,这是萧孟玉给他的一道警醒、一条消息,叫他不至于让一位明珠蒙尘。并由此认识到,如今龙舌殿和执法队的不足。
“你小小年纪,便有如此见闻,当真是十分了得。”
抛开公事不提,大长老平日里倒是个直爽又和蔼的长辈。
他看中傅清歌的才学,也看中傅清歌的回答可能给烛龙学院带来的益处。朗声鼓舞道,“往后若是有时间,大可多往龙眼殿走走。我定不会再让你受今日这般的委屈。”
傅清歌微微一笑,“承蒙前辈关心。晚辈近期安排的事务众多,恐怕再难分出时间去了。”
他本就不是什么喜欢指点后辈的人。若非是己身所需,他绝对不会花修炼的时间去回答那些问题。
如今又发生了这么麻烦的事情,而且阴差阳错多了谢宇轩那条收益渠道,就更不可能干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了。
大长老遗憾地叹了口气。见傅清歌决心已定,也不再强求。
他不是喜欢虚与委蛇的人。见着傅清歌这般直白不作伪的态度,对于傅清歌的好感大增,可不知道傅清歌心里头那些小九九。
只道是可惜了这么好一苗子,硬生生被那群混账给弄寒了心。下定决心,一定要对赵长老等人严惩不贷。也好给未来上任的龙舌殿成员,做个警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