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昌平不知何时已经站到周深身侧,抻着脖子,审视嫌犯是的打量周深。
“啊、那什么!”
周深当即一本正经的板起脸色,在周爸面前自导自演的胡诌:“明天活动时间是么——六点六点,好好好,那就先这样啊!”
他朝着周昌平齐牙一笑,偷偷把手机背在身后,悄悄按挂了电话。
“谁买的?小程啊。”
周妈坐在饭桌前,递过一双筷子:“这孩子,总破费,上回给你爸买的那个按摩椅,也没见你爸用几回,都闲置了。”
“谁说的,”周昌平从冰箱里拎出一瓶啤酒放在桌上:“昨个我还用上了呢。”
“比你有心。”周妈拿目光嗔视周深,替他夹了一口青笋:“但你可别再叫人家破费了,礼尚往来,知道吗?”
礼尚往来,这个道理周深太清楚了。
但白景程似乎生活上衣食无忧,因而他们之间的所谓礼尚往来,绝大部分都体现在肉偿上了。
想到这,周深脸红的点点头,胡乱扒了一口饭。
周妈笑着夹过一口鱿鱼须,咀嚼了两下,伴随着一言难尽的口感,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她很艰难的做了一个吞咽动作。
“这——唉!”
周妈一撂筷子:“我就是闭着眼睛,也炒不出来这么难吃的菜!”
周昌平默不作声,低头去夹咸菜。
周妈实在是有些恨铁不成钢,直接忽略掉周深的性别问题了,拿手指点着他的肩膀:
“这以后谁要是娶了你……”
“咳咳咳——”周爸像是呛着了,狠狠咳嗽了几声,很适时的提醒她:“咱家是男的。”
“还好你是男的,不然肯定嫁不出去。”
周妈打量着周深,最终下了这么个结论。
刚才那个惊心动魄的吻,像是连带着把周深的三魂七魄给掠夺了,他数着饭粒一样夹起一口饭,理智已经全然不占上风,竟然鬼使神差的顺着话题问下去:
“那万一……要是嫁出去了呢?”
啪嗒一声,周妈夹着的一块青笋掉在桌上。
这话一出,客厅里突然安静的恐怖。
周深后知后觉的,也知道自己这话说的过了头,像是马上就要在此刻摊牌,很有坦白一切的可能。
他伏在餐座旁,胆战心惊的等待爸妈的责问。
周妈简直要被自己的儿子给气死了,但她性格里又实在不具备发火这一项特质,只能去拍周深的脑袋。
“就是嫁出去了,也得被婆家退回来!”
周深可算是松了口气,放下自己的碗筷,夹着尾巴灰溜溜的逃离现场。
.
清晨六点整,天幕黯淡,只有遥远东方的地平线,透出些许微光。
周深梦游一样下楼,就看见白景程准时守在楼下的身影。
他套了一件黑色工装棉衣,裹住里面的笔挺西装,蓬松的毛领微微遮住下颌,眉眼深邃,一如往前。
车厢里,周深咬着一盒小笼包,竖着耳朵听白景程平静低沉的陈述。
可能是早起的缘故,他嗓音略微低哑,颇有种娓娓道来的叙事感。
“上周一直在忙几个冰雪项目,还有几个施工项目的工程尾款,明年我打算在H市竞争拿地,虽然胜算不是很大,但尽力而为,你知道,”
白景程放慢了车速,顿了顿,低声开口:“我不想欠他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