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几下,险些给陈箐拍到桌子底下去。
许明也知道高鹏心里不好受,他左右看看,好在现场也没人去留意和关注这么一个醉鬼。
林顿酒店十三楼的宴会厅内,双排水晶大吊灯交相辉映,明晃晃有些炫目迷离。
周深一个人静坐在靠窗的角落,看着醉的一塌糊涂的高鹏,看着被拍到昏头转向的陈箐,一时间,心内百感交集。
或许这就是命运,周深心想。
即便重来一次,也丝毫无法撼动最终命定的结局。
有风吹过窗棂,带着冬夜的凛冽气息。
点点灯火倒映进高脚杯里,周深仰头,安静的饮完一杯白兰地。
白景程强忍着腰伤,在成堆的文件里伏案工作了整整一天。
他拖着疲惫的身躯拧开公寓的大门,走廊里,昏黄的路灯钻进房间,在屋内地板上剪出他的身影轮廓。
屋内没有开灯,空荡荡的房间里透着一股冷寂。
他转手拔出钥匙,随即扔进沙发的缝隙里,再腾出手去关门,开灯,换拖鞋。
白景程有些不适应,可能是自己回来的太早了,又或者周深加班到太晚了。
他站在玄关门厅,足足呆站了半分钟,才拖着步子去开客厅的灯。
视线在客厅转了一圈,最后落在一侧靠墙的桌子上。
一桌的早餐早已经凉透了,原封不动的摆在客厅里,显然周深一口没动。
白景程踩着步子,窝在客厅的沙发里,一条腿支出茶几好远,心里有点不痛快。
此刻,周深正坐在摇摇晃晃的房车末排,对着玻璃上的霜花,狠狠打了一个喷嚏。
视线一晃,是前排洛遥递过来的一只暖瓶。
周深揉了揉鼻子,没有去接:“没事,可能是有点感冒。”
“我这还有。”洛遥朝前比了比,没有收回手。
这时,半路杀出个陈箐,“唰”的一下抢过暖瓶,转手焐在怀里。
他从前座探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脸:“感冒?”他拿眉毛挑了一下:“明显的体虚肾虚,睡眠不足嘛!”
周深有些怀疑,觉得自己此时此刻还不至于到肾虚的地步。他转头去照车窗,玻璃上映出的一张脸与他对视,是显出那么几分清瘦和憔悴。
车厢前排,传出几个女生的小声抱怨。
“唉……这么晚才下班,我妈都给我打了十几个电话了。”
“呀,你不说我都忘记给家里打电话了……”
周深微蹙着眉,从两人的对话中敏锐的捕捉到一丝重要信息——自己现在同白景程还处于热恋期,是不是也应该给他打个电话报备?
这时,司机减慢车速,朝着车厢里问了一句:“一会儿走二环,你们有谁家在这边的吗?”
周深的公寓就在这附近,按照常理,自己此刻就该下车。
他攀住前排的椅背,张开口,却又犹豫了。
白景程没收了自己的钥匙,显然是有鸠占鹊巢的图谋;但自己此刻没钥匙,要是回去白景程不在公寓,那就很是问题了。
周深思虑着从兜里摸出手机,才发现屏幕一直亮着,他犹豫着去按接听键,好巧不巧的,那头刚好已经按挂了。
周深靠着椅背,低下头,启动屏幕,弹出来两个未接来电,都是白景程的。
托白景程的洪福,自己手机一直处于静音状态,他有些无奈的将手机设置回响铃,又觉得白景程的行为简直就是害人害己。
车里人多眼杂,周深不好此刻给他回拨过去。
他想了想,随即点开短信一栏,在对话框里打出这么一行字:
——我今天出现场加班,估计回去很晚了,你先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