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文,快走吧。”和他关系好的几个学子也觉得尴尬,赶紧拉着他的袖子劝道。
李三郎心里憋着一股气,哪里肯就这么走了,便开口问道:“好!你说你买了笔不是送我的,那你倒是说说你到底要送谁?”
白塘村里念书的人家不多,统共不过那几户人家。他们和李三郎都认识,和白黍根本不熟。不管白黍说谁,他都能找个由头讽刺过去。
更何况在他心里,白黍一直对他痴心妄想,这笔又是刚才听说他不要了才买下来,分明就是要送他的。
现在被他拒绝,白黍就恼羞成怒死不承认,实在是更让人厌恶。
“你管我送给谁?总归不是给你。”白术翻了个白眼,不再搭理李三郎。仔细挑选起掌柜拿出来的那些笔来。
掌柜拿出的三支笔,两支是羊毫的,另外一支是狼毫的。
他先着重介绍了一番那支狼毫笔,笔毛是黄鼠狼的尾毛制成,光泽十足,仔细看每根毛都挺直而有弹性。
不过因为狼毫稀有,那一支笔就要一两银子。白术现在一共才四十文存款,就是全拿出来也不够买的,于是便只能忍痛割爱,选了旁边的一支羊毫笔。
那笔的笔杆是上好的紫竹制成,笔杆上还刻了瑶琳玉树四个字,却只要二十文钱。
白术一想,谢槐钰名为槐钰,又聪明又好看,可不正配的上瑶琳玉树这四个字么?于是便选择了那支二十文的笔,对掌柜说道:“劳烦您帮我把这支笔包装一下。”
“好嘞。”掌柜立刻应道:“只是包装的礼盒还需要加两文钱,一共二十二文。”
二十二文钱听起来不多,可对于这些村民来说,一个月也不见得能有这么多进项。
白术家里的情况,李三郎是知道的。这小子家里的地早就被白老三收了去,吃顿饱饭都难,又哪里来的二十二文闲钱?
李三郎上下打量,白黍穿着身打满了补丁的破衣服,腰上连个钱袋都没有。想来他之前说要买笔,也不过是打肿脸充胖子罢了。
于是他便鄙夷的说道:“我今天倒要看看,你到底哪儿来的钱买这支笔。”
他刚说完,白术便弯腰脱鞋,把鞋子往柜台一倒,便哗啦啦的掉出了许多铜钱,足足有四五十文之多。把李三郎惊得合不拢嘴,直指着他说有辱斯文。
白术不搭理他,数出了二十二枚,重新穿好鞋子,又把剩下的塞回鞋底。
他接过掌柜包好的毛笔,走到李三郎面前停下道:“穷酸鬼,自己只买的起十文的笔,便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就你这怂样,给我提鞋都不配。”
又指着笔上的字对周围的人道:“大家都是有眼睛的,你们说说这个人配得上瑶琳玉树四个字么?还偏说我买笔是要送给他的,脸真大!”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店铺。留下脸色铁青的李三郎,和一店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路人。
众人对着自己窃窃私语指指点点的模样映到李三郎眼中,让他丢了大人,大夏天里如坠冰窖。
李三郎咬牙切齿的看着白术离开的方向,眼神中充满了怨毒和不甘。
他就不信了!离开了自己,这白黍还能认识什么读书人!
·
白术买好东西,高高兴兴的回家去了。
他现在还没什么钱,只买了自己最需要的东西,其他的东西就还是用着白老三那里的。
他已经想好了,要在入冬以前存下钱来,留着盖房子买地。
等解决了温饱问题,他就要考虑开创一番事业,不然怎么能配得上谢槐钰。
在这个朝代,哥儿是不能做官和参军的。
不然以白术丰富的实战经历,参军可能升迁还能更快一些。
这条道路走不通,他就只能做生意了。
赚钱这种事情他毕竟没有经验,还得摸索着来,不过大致的方向,白术已经给自己规划好了。
他心情愉快,走起路来速度就格外的快,不过一会儿,就走到了城门外。
昨天那卖馄饨的老头正在出摊,看到白术两手空空的从城门里出来,背后还背着十来个竹筒,立刻嘲讽的说道:“不知天高地厚,一个哥儿还想做生意,这下可算是受了教训。”
作者有话要说:古代字号里有子的都是形容美男子。不过这个李三郎叫子文明显就是没有自知之明。他在白塘村大概就是个村草水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