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君突然不想再等下去了,他叫来应玄秀:“这天牢里,绝食的人还有几个?”
应玄秀说:“回君上,只有十几名仙君了。”
胥君点点头:“你把他们带到这来。”
应玄秀的办事效率很高,很快那十几名绝食抗议的仙君就被带到了胥君的面前。
他们在胥君面前跪成一排,每个人的脸上都有不同程度的虚弱。
胥君走到最左边一人的面前,问他:“你叫什么名字,原来是哪名仙君座下,负责什么的?”
那人虽然虚弱,不过说出的话却中气十足:“我乃梁丘真人,是风伯座下负责北风的。”
胥君笑着说:“有趣,风伯选择归顺本君,他座下的小神官却做出了相反的选择……”
天牢中发出了噗哧一声,这声音并不大,但让天牢瞬间安静了不少,只从第八十一层传来微弱的呻i吟。梁丘真人瞪着眼睛看着那裹着鬼雾洞穿自己胸口的手,口里缓缓流出一大口鲜红的血液。
胥君面不改色的收回自己的手,撤去鬼雾后那手依然白净、修长,无法让人联想到这手刚刚带走一位仙君的性命。
“三天时间,”胥君收回手不带一丝感情地看向剩下的那些仙君,“三天之后若还是要绝食,下场和梁丘真人一样。”
胥君转身走出天牢,应玄秀将那些人送回他们各自的牢房。
有了胥君这一次威慑,那些仙君很快就都服软了。但包括应玄秀在内,天牢里所有人都不明白胥君为何非要让他们进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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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胥君又来到天牢,听到应玄秀汇报天牢中所有人都曾进食过,表示知道了就带着应玄秀走出天牢。
胥君将天牢认主后缩小放到掌心,放出鬼雾凝成鬼门。
应玄秀注意到胥君放出的鬼雾和以往的并不相同,以往的鬼雾都是墨色的,而这一次的鬼雾中却夹杂着一些红色。
胥君打开鬼门准备走进其中时,中岳圣人赶到了。
“君上,”中岳圣人行礼道,“君上想做的事……只带天牢里的人是不够的,需要带上整个仙界才行。”
胥君面朝着鬼门,声音听不出情绪:“这就是当初你看到的?”
中岳圣人沉声答道:“是。”
“你……”
似乎是明白胥君想要说什么,中岳圣人抢先开口道:“在下自出生起,就已经看到了这结局。数千年的时间,在下在大事小事上都曾尝试过改变,但每一次的结局都是天道告诉在下——天命不可违。”
许久后,胥君关上鬼门收回鬼雾,转身看向中岳圣人道:“吩咐下去,明日举办本君担任仙尊的登基大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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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基大典并不隆重,象征性地祭拜天道后,仙界的每一位仙君都喝了胥君指使婢女分发的酒水,典礼就这么结束了。
接着他打开了鬼门,所有仙君一言不发地跟着胥君穿过鬼门来到了人界的昌阴山。
昌阴山的上空熙熙攘攘站满了踩着祥云的仙君,也幸好凡人看不见仙界和鬼界的人,否则人界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乱子。
胥君拿出被他放在怀里的天牢,从天牢里抓出仙尊。
仙尊在天牢里的这几天过得并不好,每天只有半块馒头一小碗水。他自从飞升上仙界,就再也没有过过艰苦的日子。这些天的经历让他想起了一段都快忘记的记忆,那是几千年前自己还没飞升时的日子。
几千年前,人界差不多是夏末商初的时候,他是国都所有世家弟子中最优秀的一位。他能文会武有才有貌,唯一不知足的是他想要求仙问道以求长生不老,但人界仙门并不肯收他为徒。他为了表现自己的诚意,规划了一次长达三年的苦修,想要感动仙门的掌门。
可有一天,从淮南地区来了一名青年,那青年处处胜他一筹,一时间在国都内声名鹊起风光无限。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算了,可他竟然听说那仙门的掌门竟然想收青年为徒。他嫉妒那青年,那青年什么都没做,却轻松的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嫉妒扭曲了青年的心智,于是他杀了青年,夺走了青年的气运。
他夺走青年的气运之后,利用原本属于青年的种种奇遇迅速飞升成仙,很快就成为了仙尊。而那青年死后成为了厉鬼,为祸一方。仙界的仙君拿成为厉鬼的青年没有办法,眼看着青年杀得人、鬼越来越多,修为也水涨船高,仙尊总担心有一天青年来找自己复仇,但他和青年之间有因果,他没办法亲自动手彻底铲除青年。
于是他打着“要处理鬼界人数过多阴气影响人界的问题”这个旗号,和人界的帝王面谈处理办法。最后他和当时的帝王、鬼界的几名野心家联手搭建了鬼城。鬼城一开,他就将青年引入其中。
他想要借其他厉鬼的手除掉青年,可不曾想青年竟从鬼城中脱颖而出成为鬼王,万幸的是成为鬼王后的青年,忘记了他生前经历的一切,只记得自己死后做的恶……
想到这段回忆,仙尊的心中不由涌上了对蒲修谨的恨意——在人界时受欢迎的是他,死后成为鬼王的是他,接到天道旨意的是他……所有的荣耀都是他的,就连现在自己受得罪都是因为蒲修谨的阴魂不散!
被胥君从天牢里抓出来后,他还没来得及感受修为回到体内的感觉,就被胥君捏碎了心脏。
仙君看着胥君变成鲜红色的瞳孔,连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就魂飞魄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