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澄被这话逗笑了,乌黑的眸子弯着,稚嫩的声音状似惊恐道:“我好怕的我好怕,怎么办我要死了,我好害怕…………”
“谁说澄儿要死了?!”齐瑞人还在教舍外面就听到自家儿子惨兮兮的声音,心下一慌,直接掠进了教舍,便看到一副热闹的场面。
而他儿子变脸速度也是极快的,上一刻还是笑着的,这会他再看过去,肥嘟嘟的小脸可怜见的纠成一团,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泪珠,小嘴瘪着,下一刻就要大哭出来的委屈样子。而即白月则是狼狈的坐在地上,齐瑞也认识吴太傅家的哥儿吴姬,以嚣张跋扈著名,可以说整个京城的官圈内,就没有不知道吴太傅家的哥儿的。
齐瑞身后跟着的王主簿一进教舍,便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不过他还是向几位教习了解了事情的经过,齐瑞听后,淡淡的扫了眼吴姬。
“爹爹,他他说要揍死我!呜呜呜呜”齐澄一看大腿来了,赶紧抱上,同时毫无心理压力的哭了出来,呜呜咽咽道:“爹爹,澄儿,澄儿怕疼,澄儿不要挨揍呜呜呜”
常教习嘴角抽了抽,没想到这豆丁竟然是国师的儿子。
“澄儿不怕,爹爹来了,”齐瑞弯腰把齐澄抱起来,转头对王主簿道:“即白月是我国师府的人,国师府的人犯错我自会惩戒,但是,若是有心人栽赃陷害他,我断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这件事还请各位严查到底,不论过程,我只要结果,即白月受了气,我便帮他原原本本的讨回来,出了什么事我担着。”
“是,国师放心,学院定会给即白月一个交代的。”王主簿道。
吴姬再放肆也不敢在国师面前嚣张,狠狠的瞪了眼齐澄,无声的威胁着。齐澄被瞪着马上哭唧唧道:“爹爹,丑哥儿他澄儿!呜呜,他瞪我!”
齐瑞抬眼看着吴姬,吴姬脸色一变,匆匆跟着教习出了教舍;教舍也就剩下齐瑞、即白月和齐澄了,齐瑞让小厮拿来一件衣裳给狼狈的即白月,自己则抱着齐澄出门回避。
教舍内,即白月起身,将身上破破烂烂的衣裳脱下来,换上了那套白色的衣裳。临出去时突然折回身,捡起地上的毯子放回了齐澄的桌案抽屉里。
中午这场闹剧就这样雷声大雨点小的结束了,后续会有什么发展齐澄不得而知,不过回国师府饱餐一顿后,齐澄便闹着齐瑞,要他带自己去京郊的那处鸟庄买鹦鹉。
齐瑞扒拉下齐澄盖在他脸上的肥手,随口道:“澄儿,即白月受了委屈你怎的不去安慰安慰他?偏生生要去什么鸟庄买鹦鹉,像澄儿这般不细心体贴,以后可是娶不到漂亮的女子的,只能娶吴姬那般的哥儿。”
齐澄一头黑线,神他么吴姬那般的哥儿!你才娶他,你才娶他!
齐瑞又道:“澄儿乖,让爹爹小睡会儿,下午再带澄儿去鸟庄。”
齐澄幽幽的看着他爹,趁机要求:“下午去,澄儿要买好多好多鹦鹉!”最好在国师府也搞个鸟园,哈哈哈,齐澄默默的想象着自己计划实现的场景,乐呵呵的笑出了声。
齐瑞嗯嗯的点头,有气无力说“行行行,多少只都行。”
齐澄这才心满意足的回了自己的房间,爬到床地上把那日搬回来的果子扒拉出来,拣出一些烂掉的果子,将剩下的果子丢在小厮备好的一大盆水里洗洗刷刷,门口伺候的小厮见状,忙上前将小公子抱到一旁,也没说什么,蹲下身便开始洗盆子里的果子。
齐澄瞧着这个小厮眼生的很,以前伺候他的小厮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年,而眼前这个明显是个哥儿,面容稚嫩,看起来不大,齐澄觉得最多十岁。
齐澄随口问:“以前在这里伺候的小厮呢?怎么换了个人?”
小厮低着头洗着果子,小声回道:“回公子,之前在这伺候的是小人的表哥,因着小人家穷困,便给小人找了份工,这件事管家是同意的,公子您放心,小的会好好伺候公子的,绝不会偷懒。”
齐澄也没多想,随口“嗯”了声,拿起一颗洗干净的果子啃着。
小厮见状,状似安心一般松了口气,手上更加卖力的洗果子。
小厮洗干净一个齐澄就吃掉一个,连着吃了五六个后,齐澄实在吃不下了,撅着嘴,遗憾的看着一盆子甜脆的果子,闷声道:“吃不下了吃不下了,肚子都要撑爆了。”
小厮已经把那些果子都给洗干净了,桌案上整整齐齐摆满了一排排果子,红的红,橙的橙,看着甚是亮眼。齐澄让小厮将大木盆给搬了出去,自个儿坐在桌案前盯着一排排果子发呆,攸的,乌黑的眸中划过一道亮光,齐澄腾的跳下椅子,哒哒哒的跑去后厨,小厮见状,便也跟了上去。
午时三刻,国师府的下人们正在后厨大堂用着午饭,碗筷交接声与小声议论声充斥着整个大堂,直到齐澄进了后厨,喧杂戛然而止,下人们纷纷转头看向国师府的小公子,后厨主管放下碗筷,走到齐澄跟前问好,齐澄直接打断他之后的彩虹屁,问:“我要砧板,还有菜刀,还要蒸笼,越多越好。”后厨主管便差几个人去火房搬来蒸笼,站在齐澄面前,齐澄对这些竹编的蒸笼还是很满意的,竹子清香,用竹蒸笼晒出的果干应该也会带上一股竹子的清香吧。
齐澄想要拿起刀,却被身边的小厮抢先了,小厮见齐澄不解的看着他,解释道:“刀锋利无比,小的怕伤了公子。”
齐澄无所谓,带着一波人浩浩荡荡的进了自己的屋子,切果子的切果子,晒果肉的晒果肉,一波人分工有序,没一会便把一盆子果子给晒了。恰好这会日头盛,晒个几日便能吃到果干了。
齐澄一时兴起晒好了果干,小短腿没个消停,又打算溜到他爹爹和阿爹的房间,齐澄还没靠近房门,肩上就被一只手按住,导致齐澄无法再前进一步,齐澄转过头,发现是之前洗果子的小厮,好奇的看着小厮红艳艳的耳朵,不解道:“怎么了?”
齐澄还没见过有人脸不红,耳朵却红的跟能滴出血一样。
小厮说的有点磕磕巴巴的,他道:“公子,您等会再进去……”
齐澄不懂为什么要等会再进去,拂开肩上的手,道:“我找阿爹有事,晚了就迟了。”齐澄想趁着爹爹睡着的时候和阿爹说开辟鸟园的事,阿爹耳根子软,只要没爹爹捣乱,一准能成。
小厮却是固执的又按住齐澄的肩膀,只不过这次的声音更轻了:“别别去,里里面不方便……”
齐澄一时没想太多,挥开小厮的手,“没什么不方便的,你松手。”
小厮听这话,手上反倒更用力的,齐澄眼睛一转,嘶嘶的倒抽气,委屈的说“你把我弄疼了”,小厮愣了愣,松了几分力度,齐澄抓紧机会,麻溜的跑到了房间门口,“吱”的一声推开了房门,身后的小厮回神,呐呐的收回手,抿了抿唇,脖子隐约泛着粉色。
房门半开,齐澄瞄到房里正在做不可描述之事的两个人时,进屋的那只脚堪堪抬起还未落下,便在半空硬生生的拐了个弯,落到屋外,双手迅捷的关上了房门,齐澄作为一个成年人,撞到这种事情当然不会害羞的红了脸,只是有些尴尬,毕竟他看到的是自己爹爹和阿爹的这一档子事;齐澄本想转身离开的,突然想起什么,又回过头悄咪咪的开出一个缝隙,乌黑的眸子透过门缝,看到了里面的场景,齐澄带有目的性的瞄到某物后,甚是满意的弯了弯眸子,关紧房门,后退一步,却突然撞到一个温热的身体,齐澄还没来得及退开,就被人扛回了自己房间。
齐澄哭笑不得的看着这个耳红脖子红的小厮,突然有了恶趣味,假装不解道:“爹爹和阿爹好奇怪,他们连一件衣服都没穿,还奇怪的怪叫着,你知道爹爹和阿爹他们在做什么吗?”
小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