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淮谦卑道:“安总您说的是。”
“嗯,今天的事就到此为止,你先回去吧。”安秋逸起身,没有再看一眼方淮,去陪彤彤玩玩具了。
方淮悻悻出了安宅,后脑一阵阵发凉,他一向在安秋逸面前表现得十分好,今天怎么看到宋修阅,竟然就不顾后果地,冲动之下把那些话说了出来。
安秋逸看人有自己的判断,认准的朋友那就是一辈子的朋友,更厌恶有人拿捕风捉影的事以讹传讹。
方淮为了诋毁宋修阅,说的那些话,只会让安秋逸质疑方淮的人品,那他这么多年努力维持的形象,不就崩塌了?
方淮后悔万分,可现在他再回去和安秋逸解释什么,也是于事无补,无形之中,又把这笔账记在了宋修阅身上,内心的嫉恨更盛。
过了几天,到了周六,宋修阅回陆睢在市中心的公寓和他过周末,想起在安宅见到方淮的事,随口问了陆睢一句:“你还记得方淮吗?”
陆睢正在给他切水果,拿起一个凤梨,动作娴熟地去皮切块,手里刀没停,头也没抬:“记得,怎么了?”
宋修阅拿叉子叉了一块他切好的凤梨放入嘴里,咬了两下,继续说:“我上次去安总家又碰见他了,他是不是在安惠上班?”
陆睢稍微想了下,说:“好像是。”
宋修阅失笑:“什么叫好像是?你对他也太不关心了吧?他在你合作伙伴的公司,你们工作上有往来吧,多多少少也应该了解一点。”
陆睢停下刀,似笑非笑地看他:“你怎么突然对他感兴趣了?”
“我感哪门子兴趣,”宋修阅挑眉:“只是想起他也是你曾经众多的追求者中的一员,好奇问问罢了。”
“不熟,不了解。”陆睢把切好的凤梨装到盘子里,把果盘收拾完,清洗完料理台,端着凤梨去了客厅。
宋修阅追上他,叉了一块凤梨喂他嘴里奖励他,笑嘻嘻地说:“你可真是个无情的人,不过我喜欢。”
“我不无情,是他一厢情愿,我没有义务给出回应。”凤梨汁水充足,口感细腻清甜,陆睢尝了一块,轻轻捏了一下宋修阅鼓起的脸颊,“凤梨挺甜的,但是不要多吃,伤胃。”
“好的,好的。”宋修阅嘴上说好,但他一吃甜的就停不下来,手不停往盘子里伸,不过一会儿,小半盘凤梨都给他消灭光了,陆睢便把叉子没收,盘子端走,不许他再吃。
“别端走啊!再让我吃两块!哦不,一块!”宋修阅在他身后伸手想抢盘子,可陆睢举高了不让他拿,宋修阅左突右绕得不到手,抱着陆睢的腰耍起了无赖,“再吃一块,凤梨放的时间长了就不新鲜、不好吃了,好哥哥,再给我一块!”
陆睢算明白了,这人一有求于自己,就会没皮没脸地叫“哥哥”,事实上他们两人同年同月同日生,从娘肚子里出来也就隔了个几分钟,连两家大人都记不清了到底谁先出来的早。
不过这一声“好哥哥”,陆睢还是相当受用的,放下举盘子的手,掐了掐宋修阅的下巴,低沉着声音说:“吃一块可以,给我亲一下。”
宋修阅瞪他:“不平等条约啊?”眼珠儿一转,笑容故作天真地问,“那亲两下,是不是可以吃两块?”
陆睢勾唇:“成交。”
宋修阅还没说完一手交货一手交钱,陆睢已经把他想说的话吃进了嘴里,舌尖毫不怜惜地侵占进他的口腔,里面还残留着凤梨馥郁芬芳的气味,陆睢吮着他的舌尖砸了一会儿,分开唇舌抽空笑问他:“我怎么觉得,还是你比较甜?”
宋修阅有些后悔答应了陆睢的不平等条约,凤梨还没吃到,人先被调戏了一番,他怕陆睢反悔,忙伸手去够那盘凤梨,“亲也亲了,把盘子给我!”
陆睢毫不费力地拦住了他,从盘子里叉出一块凤梨,伸到他嘴边:“别抢,这块是我的兑现。”
宋修阅不甘心地把凤梨从叉子上咬下来,嚼了两下,还没咽下,陆睢便扣着他的后脑又亲了上来。
两人“合作”吃完了两块凤梨,陆睢才放过宋修阅的嘴唇,而青年的嘴唇上水渍淋漓,也不知道是凤梨的汁水还是勾出来的津液。
两人胡闹了一会儿,宋修阅如愿吃到了两块凤梨,并且可能很长时间内都不想再吃凤梨。
现在还是大白天,两人也不能真做些什么,一起窝在家里看了一会儿电影,快到晚饭时间,两人决定出门买菜回来做饭。
陆睢本来打算开车去,但宋修阅说这时候太阳落山,适合散散步,两人便步行去了距离公寓十分钟路程的超市。
已经到了晚饭时间,所以超市里的人不多,宋修阅下午被投喂了不少水果零食,还不感到饿,便悠闲地在超市里逛了很久,最后买了一些牛排和蔬菜,打算回去简单地煎个牛排搞定晚餐。
结完账从超市出来,太阳已经完全下山,街边的灯牌和道路两旁的路灯点亮,提醒这座繁华的城市正式入夜。
两人拎着袋子也不着急,慢慢地走回去,一边闲聊一边轧马路,走到超市隔壁一条巷子的时候,听到里面传来一阵争吵声。
“儿子,这个土鸡蛋是你大舅从乡下带过来的,城里都买不到,你拿回去吧?”说话的是个带了外地口音的中年妇女的声音。
“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别给我送这些东西,我不需要!你们与其给我送这些不值一钱的东西,倒不如听我的话把店关了。”回答的人似乎是这个女人的儿子,普通话倒是说的很标准,声音听上去也很年轻。
“不是不听你的,而是我和你爸除了做这个也不会别的,关了店,我们怎么生活啊?”
“现在我们又不缺钱,你们开着那个破店就是给我丢人明白吗?!”
“怎么就丢人了呢?我们开店是靠手艺吃饭,又不是去偷去抢……”女人的声音小了下去,似乎害怕儿子的责备,嗫嚅地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