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睢比两年前变化不少,以前的陆睢,还是一个刚大学毕业的学生,虽然优秀,但和普通的大学生一样,缺少历练,就是一张白纸。而现在的陆睢,气场强大,稳重内敛,早早就接手了宋家的产业,听人说,他的行事风格和当年的宋老爷子很像,雷厉风行,铁血手腕。
宋修阅有些害怕面对这样陌生的陆睢。
可布丁显然饿极了,没一会儿功夫,狼吞虎咽地迅速把猫饭消灭光,吃完理都没理前主人,进了客厅坐在沙发上开始舔爪子洗脸。
布丁都进屋了,宋修阅没了在阳台躲着的理由,只得回到屋里,掏出手机一看,已经将近夜里1点钟。
宋修阅还活在美国时间里,所以现在反而精神奕奕,一点睡意都没有。
干脆,就说自己得倒时差,睡不着,留在客厅看电视好了。
正思考着对策,忽然厨房里传来异响,宋修阅一惊,忙跑过去查看情况,“怎么了?”
“没事,切水果不小心切到了手,一个小口子,流了点血。”陆睢轻描淡写,拿毛巾裹了手指,继续切砧板上的苹果。
宋修阅瞟到了料理台上的血迹,便知陆睢没有说实话,心里一着急,伸手抢过陆睢手里的水果刀,“都切到手了,还切什么水果。”
然后将陆睢受伤的手指从毛巾里拿出来,低头认真地观察伤势,伤口在食指上并不深,但还是有殷红的血珠冒出来,看得宋修阅的心脏一抽一抽。
宋修阅低着头,陆睢只能看到他的头顶,嘴角因为宋修阅紧张自己的缘故,向上勾起,目光扫过宋修阅握着他手指的手,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泛着银光,眼眸一沉。
“一点小伤,不用这样紧张。”陆睢的嗓音忽然间带上了沙哑。
宋修阅感觉到他炽热的视线,暗悔自己刚刚不该表现得这么在意他。
若无其事地松开手,宋修阅清了清嗓子,问:“伤口不深,应该没事,清洗一下,然后,你家里有创可贴吗?”
“有,在卧室的床头柜里。”陆睢用毛巾擦去了手指上的血珠,说出了地点,身形却没动。
宋修阅抿了下唇,主动去到卧室给他找创可贴。
卧室的双人床很大,也不知道陆睢一个人为什么要睡这么大的床,床两边都有柜子,宋修阅先拉开了左边那个,抽屉里很空,他一下子看清了里面放的东西。
一个有“001”logo的黄色小盒子,还有一个瓶子,英文介绍好像是精油。
宋修阅心跳不禁加速,慌乱地把抽屉关上,正准备离开,鬼使神差地又回过去打开抽屉看了一眼,包装完好,原封未动。
莫名松了口气,可回过神来,想到另外某种可能性,他又深深吸了口气。
总之,发现这俩玩意儿,不是什么好事。
最后,宋修阅找到了创可贴,一脸心事重重地出了卧室,把创可贴撕开给陆睢贴上,心不在焉地交代:“你注意点,尽量别让伤口碰到水。”
“好。”陆睢的眼镜不知何时摘下了,没了镜片遮挡的深邃眼眸,里面像是藏了一个变幻莫测的星空,“时间不早了,你洗澡吗?”
“……”想起床头柜里的东西,宋修阅白皙的脸颊上浮现一层粉晕,“我在倒时差,其实不困。”
“困不困,和洗澡有冲突?”陆睢莫名。
好像,的确不冲突。
陆睢嘴边噙着一抹浅笑:“你先还是我先?”
宋修阅忙道:“我先。”
“嗯,浴室有浴缸,如果不着急的话,你可以泡个澡。”陆睢在沙发上坐下,拿起茶几上的平板电脑,开始浏览财经类新闻。
宋修阅脚步虚浮地拿了睡衣躲进浴室,陆睢说的浴缸是个按摩浴缸,功能很齐全,宋修阅研究了一下在心里忍不住吐槽:资本家真会享受。
不过此时此刻,他没有泡澡的心情,一边胡乱地在花洒下冲洗,一边思考要怎么安然度过剩下的夜晚。
陆睢居然连工具都准备好了,他不会是想和自己算两年前欠的那笔账吧?
可这次回来,他是准备和陆睢谈离婚的啊!
宋修阅接了捧热水泼在脸上,小声告诫自己:“宋修阅,你清醒一点,一定要坚守住最后的防线!冷静冷静!”
冲了个战斗澡,宋修阅穿着一件胸口印着卡通人物的幼稚睡衣,出了浴室,走到客厅和陆睢打招呼:“我洗好了,你去洗吧。”
“这么快?”陆睢诧异宋修阅洗澡的速度,从财经新闻里抬头,青年的脸被热水蒸腾得红扑扑的,漆黑的眼眸像是被露水冲洗过的葡萄,湿润晶莹,嘴唇饱满色泽红润,陆睢顿感口干舌燥,等看清他身上的睡衣,忍不住又说了句,“这睡衣不错。”
宋修阅对上陆睢似笑非笑的视线心里更加乱,不自然地说:“谢谢,我也觉得不错。那个……我看了,你家好像只有一间卧室,我还在倒时差,今晚肯定是睡不着了,我怕影响你休息,所以,我就睡沙发吧?”
陆睢放下平板电脑,站到宋修阅面前,他比宋修阅还要高半个头,看宋修阅的时候垂着眼,看不清里面的情绪,“这里也是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