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们叽叽喳喳的议论着,被身边的大人连忙捂住了嘴,告诫道:“不要说话。”
“为什么啊,阿娘。”
“张家人今天提不得。”大人悄悄说,“这冥婚邪气得很,说了怕触老爷子们的霉头哇。”
小孩子们只是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大人们却相互交换了了解的眼神。
确实邪气。冥婚,哪家的冥婚还要新郎官特意还阳,哪家的冥婚这样声势浩大……
不一会儿,新娘子的花轿到了。八个红衣壮汉头系红绳稳稳当当地把新娘子往王家抬,敲锣打鼓好一番阵仗。只是从头到尾,没见那新郎露个脸。
从新娘子娘家一路来到夫家的红妆队,全部走进了张家门里的时候,恰好天黑了。
寒昭远远看了一眼张家门口,红灯笼已挂了上去,却不曾被点亮。风一吹,灯笼在梁上一下一下地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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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流言蜚语飞快地传开了。
寒昭坐在屋内泡茶,远处家仆交谈的声音就自然而然地钻入了他的耳朵。
“听说张家成亲用的那个囍联和我们寻常不同。”
“能有何不同?不都是俩喜拼一块吗,双喜临门呀。”
“非也非也。我舅公在张府做事,告之我他们的囍联很怪,第一个喜士变为土,第二个喜脑门少了十……”
“啥样?”
“你自己不会想啊!囍顶头的那俩士被改了模样。”
寒昭抬眸望了一眼窗外。
“不是吧,这样好怪!”
“对啊,我舅公也觉得怪,还不明所以,就跑去和张老爷说了,结果直接被赶了出来。”
“赶了出来?为什么啊?”
“谁知道……我见过的冥婚,没有两家都有三家了,还没有一家是这么搞的,真的!”
“你说,张家是不是有什么后招啊,这莫名其妙的……”
“那可说不准。”
……
寒昭沉吟片刻,拿指尖沾了点水,在桌上写出一个‘囍’字,端详片刻,又在它的旁边按照家仆们议论的那样,另写了一个囍。
士成土,士无十。
想来的确应该有点特殊的含义。
寒昭皱眉沉吟片刻,敲了敲桌子,忽然察觉到了一丝不对的地方。他拿出乾坤袋里之前拾到的那枚红色片玉,侧对着光看了看。
光芒下,可见它似囍而非囍,正是他刚才写出来的模样。
寒昭心中直觉有什么不对的,忽然起身往外走。
家仆门边扫地边往他这儿看,“寒仙师,您往哪儿去啊?”
寒昭道:“无事,出去走走。”
家仆们挠了挠脑袋,“那个……仙师,最近寒水镇不咋太平,活死人虽然还有神智可依旧到处伤人……您可注意着点啊。”
寒昭一愣,旋即道:“谢谢。”
冷然的声音有了些许柔和。
走到张府门口,寒昭往自己身上贴了隐身符,越过张家大门直直入内。
与张家大门的红灯笼彻夜未明不同,张家内的灯笼极亮,通红明亮地,反而衬得张府越发阴森黑沉。阴风阵阵,屋顶和房棱上挂着的红色丝绫微震,发出轻微的响动。寒昭立在大院中央,身边人来人往,皆是黑衣掩面行色匆匆,没有一个人说话。
寒昭感受了一下,张府阴气甚重。想来也是应了寒昭之前的想法,张小少爷起初应是以鬼的形态存于世,再加上传闻中那位“阴女”,张府阴气重也是理所应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