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这些菜叶滴的营养剂剂量必须把控得当,多滴一滴少滴一滴,都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以前万砚明会来帮他滴营养剂,因为如果他滴不好,滴烂一片菜叶,万砚明就要被扣分。最近万砚明因为妹妹的事情回家,到现在还没回来,滴营养剂的事情,就必须得徐牧本人亲力亲为。
徐牧用滴管吸满一管液体,小心翼翼地将滴管移到卷心菜菜叶上,呼吸屏着,眼睛瞪大。第一滴完美落在菜叶上,被菜叶吸收。第二滴,紧跟而上,轻松坠落。
在徐牧滴第三滴时,韩远玉的声音从棚外粗鲁地闯进来:“老徐!老徐!”
徐牧一分心,手上力度没把控好,四五六滴营养剂断线珠链似的,接连不断地落在菜叶上。
“我操!”徐牧连忙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条白巾,擦拭菜叶上多余的滴液。多余的滴液在与菜叶融合前被徐牧及时擦掉,但同时徐牧发现,被他拿来应急的白巾,正是蒋以觉写了地址和手机号的餐巾。
“妈的!”徐牧大骂一声,翻过餐巾来看,上面的钢笔墨和营养液融合,瞬间面目全非。
“老徐在吗?老徐!”韩远玉走进棚内,乐呵呵地朝徐牧走来。
徐牧怒气汹汹地:“韩远玉我杀了你!”
“我又怎么了?”韩远玉一脸无辜。
餐巾上的电话号码已经没有抢救的机会,地址还能见到些痕迹,最后的门牌号模糊不清了。
徐牧回天无力,对待韩远玉一股火气:“有什么屁话快放!”
徐牧心里想,要是韩远玉放不出什么有用的屁话来,一定要让他为自己夭折的春天偿命。
韩远玉想起原先想说的屁话,忙不迭放出来:“Jesie说礼拜天晚上有个派对,让我带几个人去,怎么样?有没有兴趣?”
徐牧吹着餐巾上湿润的地方,断然回答:“没有。”
“别这样,人家18岁生日派对,一起去撑撑场面嘛。”
想到开此派对的人是那位著名的校园一枝花Jesie,再听韩远玉口中的“18”岁,徐牧一秒懂他的意思:“哇,那个整天在动态里说一成年就要体验X生活的Jesie终于终于18岁,我是去撑场面还是去参加她的选秀?”
“反正也不可能会选到你头上你怕什么?”韩远玉贼兮兮笑起来,“如果真选你头上,我这个做兄弟的,一定会英勇替你上战场的!”
就算知道对方不可能选到自己头上,徐牧也不打算去当那块凑数的等待被翻的牌子。他看着餐巾上花掉的手机号码,现在心情像吃下一坨死苍蝇一样糟糕。
从昨晚到现在,他不断纠结着,到底要不要联系蒋以觉。现在倒好,想联系也联系不成,省事儿了。
韩远玉不厌其烦地劝徐牧去参加派对:“点心任你吃,酒水任你喝,帅哥任你看!”
韩远玉自从被他老爸冻结所有卡之后,清心寡欲的日子过得很苦。好不容易有免费的狂欢派对蹭,对方的要求又只是多带两个人,他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宣泄天性的机会。
抵不过韩远玉的纠缠,徐牧终于是被他说烦了,勉勉强强答应下来。
餐巾干了以后,徐牧把它小心叠好,小心放回口袋。他揉着太阳穴叹气,天注定要让他徐牧永世做条单身狗。
转眼到礼拜天晚上,Jesie的生日派对在她家别墅举行。
她家别墅在城郊,一块跟藏了金矿一样贵的土地上,一连排过去,装修富丽得就像七星大酒店。周围的人工小山和假森林公园,全在她家圈起来的范围内。
富贵人家的派对,场面一定要大,人一定不能少。
人聚在室外的泳池旁,徐牧见这密密麻麻的人头,粗略一估计,少说三四百起底。
比起以往崇尚暴露美,现在的年轻人更喜欢婉约的装扮,中世纪复古的、新现代的、老港风的。一眼望去,红男绿女,眼花缭乱。
泳池波光粼粼倒映着幽蓝灯光,月色银辉在水面上闪闪发亮,
餐点区里堆着四五堆小塔一样的香槟鸡尾酒,中间一个一米八叠层大蛋糕,蛋糕架上绑有的金色缎带,随微风轻轻飘荡。顶层蛋糕立着穿公主裙的人偶,侧面用铂金奶油写着"HappybirthdaytodearJesie"。
今晚的年轻嘉宾少见的安静,泳池内也无人游泳,任凭偌大的一个泳池这么空着。
但这种体面没维持多久,长辈们一离场,他们便疯了,脱掉身上厚装,里头穿的是有备而来的泳衣泳裤。
跳进泳池内的水花声不断传来,一个又一个,陆陆续续地跳,砸出来的水花溅了徐牧一脸。
狂欢时刻来临,憋了许久的他们终于释放天性,喧闹声音几乎是一瞬间的,循序也无地突然降临。
徐牧看着吵吵闹闹的他们,耳内嘶嘶杂响。这些人宣泄情绪的方式自古不变,实在乏味。
大概是出于彼此共同的气场,也有一些同类会来搭讪徐牧。徐牧对他们提不起兴趣,见识过蒋以觉那样帅的人,现在看见这些形形色色算不上为突出的男人,他已觉索然无味。
徐牧和辛流光一起在餐点区无聊地喝酒,吃点心打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