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什么妖物!”肖稚厉声逼问道,可白凝却像没听见他的声音似的,只是直直地盯着薄离看。
“孑孓!出来!”白凝抿唇一笑,随即喝道,像是在呼唤着什么,嘴里念念有词。
那边安渊他们发现动静也已经出来了,几人立在门外,气氛凝滞,安渊不知道什么情况,烈星云和傅安声却是反应过来了。
薄离拔剑便上,不想给她召唤“孑孓”的机会,果然召唤被打断了,白凝的身形如鬼魅般飘忽不定,可在薄离面前完全不值一提。薄离心想升级了就是不一样,他步步紧逼,白凝最终被他逼到了村庄外,这也是他的目的。
“安渊,结界!”
安渊很快领会到他的意思,撑起结界,将整个村子保护了起来。
白凝仍在低声诵词,可能是她这个吟唱太长了,她有些不耐烦了,随手一招,是她那把剑,薄离见她召出武器,更加谨慎地应对了。
烈星云和傅安声站在结界内,想必是安渊的吩咐,但两人的脸上显然都有些不安,他们早知道白凝的厉害,过了这么久,也不知道她是不是也已经和当初不一样了。
确实和当初在秘境的时候不一样了,白凝比起那时强太多了,如果没有那些虫子,或许她能和肖稚打个平手,可在薄离和安渊面前又是另一回事了,况且她现在还没有机会放出虫子。
被薄离和安渊逼得狠了,白凝身上都已经挂了彩,她用手中的剑在手心划了一道,鲜血顿时溢了出来,薄离心道不妙,却已经来不及阻止。
几乎是鲜血涌出的同时,大量的孑孓不知从哪里出来的,贪婪地吸食着白凝的血液,薄离没有放任它们吸血,故技重施,将自己的灵火打了过去。却不料他的灵火竟对那些虫子毫无威慑力,这让薄离感到意外,就连这些虫子也经过了强化么。
安渊出乎意料地冷静,她剑刃直指白凝,丝毫没有顾忌那些往她身边去的孑孓,她猜到了,要弄死这些孑孓,必须从白凝身上下手。
白凝依旧那样美丽,甚至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增添了几分妩媚,她对安渊的攻击视而不见,反而操纵起那些虫子去攻击薄离,薄离心里想着没事,在看到数量众多的孑孓时,还是没忍住心里的恶心,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战栗,那是一种对恐惧之物的本能反应。
“师尊!”听到肖稚叫他,他才反应过来,他一挥闲切,闲切的剑气将水流般地孑孓全数击落,就在一群孑孓的尸体即将落地之时,又浮了起来,再仔细一看,明明刚刚已经被剑气切成两半的虫子竟然分化成了两只,不仅如此,白胖的躯体上还长出了两条黑色半透明的翅膀,又逐渐朝着薄离去了。
薄离被这一变故惊得不轻,心里恐惧更甚,那些孑孓拼命扇着翅膀,竟然以很快的速度向他去了!
他稳住心神,打算再次提剑而上,剑上燃起了一层精绝的火焰,幽蓝的跳动着。
肖稚看出了薄离对这种虫子的恐惧,否则薄离的一招一式不会这样僵硬,正打算上前帮忙的时候,却见一道身影比他更快地冲到了薄离面前。
薄离甚至没反应过来那群孑孓到底是怎么化成灰的,比起这个,更让他惊讶的是现在站在他面前的言越之。
第64章肃渊(六)
从感觉到那奇怪的视线开始,薄离不是没怀疑过言越之,可他一想,言越之可能还是没那胆子。现在看来,薄离还是低估了他,见到言越之的那一瞬间,薄离的脸色就变得黑沉沉的了。
他现在很生气,言越之显然也感觉到了薄离的情绪,他只是一言不发地解决那些孑孓。折腾了许久,几人才把那些蜂拥而上的孑孓全部消灭了,白凝见势不对,撤脚跑了,言越之还想追,看薄离脸色不好,也没敢追上去。
收拾完残局之后几人又回到了那书生家中,多出了个言越之,薄离也只能黑着脸让他进屋,本来想把他安排进烈星云和傅安声那间,不知想起了什么,最终还是在他和肖稚那间落了脚。
薄离坐在那张圆桌前,言越之和肖稚笔直站着,他今天就要发发脾气,看看他的小徒弟到底在想些什么。
“说吧,怎么回事?”
“就你看到的那么回事。”言越之心里也很不爽似的,爱答不理地回他,薄离心里的火腾地上来了,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打不得骂不得的,还能怎么办呢?
“哦,就是说你把我说的话当耳旁风呗,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师尊吗?”
言越之听了这话,不知道又怎么了,眼里深沉地翻着浪,直勾勾地盯着薄离看,薄离此时还在气头上,见他这态度不由得头疼,心想前些日子也没有这么不服管教,真是长大了就把自己当个人了,根本没把他这个师尊放在眼里。
“对,我早不把你当师尊了,你还不清楚么?”
一旁的肖稚拉了拉他的袖子,示意言越之好好说话,却被言越之毫不领情地一把甩开,拽得二五八万似的。
薄离食指在眉心扫过,他是真生气了,脸色平静,懒懒地抬了抬手:“去门外给我跪着,没叫你起来不许起。”
言越之还没说什么,肖稚先急了,虽然知道是他这个师弟冥顽不化,惹怒了师尊,可他也实在不忍心看着言越之受罚。薄离本以为他会再次顶撞自己,他早已想好,只要言越之再敢顶撞他,他绝对毫不留情地将他逐出师门,反正他现在已经成年了,再也不需要自己的庇护了。
却没想到言越之竟然一言不发地打开门跪在了门外,听话得好像一只温顺的大狗,好像这些天叛逆的那个不是他一样。薄离无语,这人到底是什么狗脾气,温声细语地让他呆在宗内他不听话,这会儿让他下跪倒是跪得毫不犹豫。
薄离正在气头上,也没再管他,这会儿正烦着,他让肖稚守夜,自己爬上床休息了。这一天天的,真的快被这个倒霉男主气死,想来薄离也委屈,莫名其妙被啃了不说,为了保护他让他留在宗内也被好心当成驴肝肺,处处都是他不对了,看给他惯得。
乱七八糟的梦做了一堆,第二天起床的时候薄离还觉得自己活在梦里似的,一想起昨晚的事他就不由得烦闷。
肖稚早已不在房内,不知道去了哪儿,门大开着,言越之还跪在门前,薄离心烦极了。
“起来吧。”他经过门口看也没看言越之一眼,看起来就好像只是自言自语,说完他便下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