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老攻就是这么棒。
谢溪文还在喋喋不休:“他还不知道自己招惹了什么人吧?也是可怜,就算我们不出手,你们俩的事暴露了,秦家也绝不可能放过他。谢溪岩,你好好想想清楚,现在我们在一条船上,我肯定不可能害你。不想死的不明不白,就把他的信息告诉我,保证处理得干干净……”
他忽然打了个哆嗦,说不下去了。
谢漾元的面相还是那样柔和,温润如玉,甚至脸色也未曾阴沉半分,可周身升腾而起的可怖气势生生使得包厢中的温度都好像降了下来。谢溪文一个纨绔子弟合适见过这种架势,当下噤若寒蝉,惊疑地闭上了嘴巴。
“你说什么?”
谢漾元走近他,一手搭上了他的肩膀,轻轻道:“再说一次?”
谢溪文:“我不……你、你别激动……”
谢漾元像对待某种宠物那样拍了拍他的脸:“别动我的人,明白吗?”
也许是秦濯声名实在深入人心,谢溪文在险些一屁股坐到地上的情况下还试图垂死挣扎:“可、可是……秦濯将军……”
……嗯?
秦卓……就是那个秦濯?
谢漾元稍微愣了一下,他一时间差点没反应过来,待绕过思维定式之后再想想,不禁生出啼笑皆非之感。
是了……他怎么会想不到,这样的天才同时代还能有几个?他们甚至连名字的读音都一模一样,同一时间又都受了经脉尽废、足以致命的重伤,他是得有多粗心,才会想不到和他缔结婚约的,就是传闻中的“秦小将军”?
星际时代的科技发达程度他早已见过,想来彻底改变一张面孔早已成为可行,而以秦濯的能力和地位,造假出另外一个身份也不是什么难事……若不是他的神识能够直接感应婚契另一方的灵魂,他们有可能就真的那么错过了。
那样的话……
谢漾元忽然有些不寒而栗,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在网上看到这个原本前途无量的年轻将军情况时的叹惋——如果不是遇到他,那样的重伤在这个时代无疑无法可解,他就真的只能在遗憾中郁郁地过完剩下不多的时光,然后悄无声息地离去。
他的心生生疼起来,像有一把锥子在心脏处细细密密地乱戳,狠狠刺痛柔软的内里,注入满腔的后怕和心疼。
还好……还好他通过雷劫穿越千年,还好那天他去了医院。
还好还来得及与他相遇。
一时之间,他似乎有点明白秦濯对于过去记忆的逃避所从何来了,任谁都能想到,那样一个将联邦荣耀抗在肩上、背负着年轻一代最辉煌的名声的位置有多么难熬,更别说星际海盗依旧虎视眈眈,自己却壮志未酬,便要早逝于英年。
谢漾元自己也是从那样的境况中走过来的,又岂能体会到那种举目无路的绝望心情,再加上……拜如今无孔不入的网络所赐,秦家家风普通公民也有所耳闻,那样一个家,不想重新回去也可以理解。
那便不回去好了,既然他捡到了命不久矣的秦濯,把他治好,还得取了他的爱,那这个男人就是属于他的,他不愿意让对方受委屈,哪怕是他自己原本的家人都不行。
那吃力不讨好,又明枪暗箭的位置,谁爱去谁去,秦濯为这个国家奉献了他的前半生,乃至于宝贵的生命和健康,也该够了。
不过……若是今后秦濯自己想通了,若是他还是愿意担起那些责任,谢漾元也不会阻拦,还会陪着他一起走下去。
因为不论选择哪一条路,这都是他深爱的男人,谢漾元也相信,他总会做出不令人失望的选择。
“……谢溪岩?”
眼看着刚刚还散发出恐怖气场的男人忽然一言不发,面上神色莫测起来,谢溪文愈发胆战心惊——这明明该是一个被操纵在他们家股掌之中废物,可为什么竟会给他如此大的压力?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感觉面对谢漾元,比面对刚才的林逸之还让他恐惧。
不……这一定是错觉而已!
谢溪文鼓起勇气,又想拿出上位者的派头,可他刚刚趾高气扬地叫了一声,谢漾元回过神来,那冷厉的眼神一扫,徒有其表的花花大少登时又怂了。
谢漾元沉默了一下,欺负这么个怂包,连他自己都感觉怪没成就感的。
这一代的继承人就是这副德行,也难怪谢家混得一代不如一代了。
他心里暗叹一声,凑近上去,轻声道:“秦家不会有意见的,我保证——至于你们,不要再管我的事。”
“可是……”
“没有可是。”谢漾元直起身,漫不经心地抄起桌上放着的一个金属摆件,在谢溪文惊恐的注视下两把捏成了一堆废铁。
谢溪文:“?!!”
谢漾元:“也别让我发现你们暗中搞什么小动作,当然,如果自觉脑袋比这玩意儿还硬的话,也大可以来试一试。”
谢溪文:“不……不敢不敢……”
“最后再免费奉送一个忠告,”谢漾元对他的识时务还是比较满意的,心情颇佳地点点头,转身出了房间,“你印堂有深痕,两眼大小不一,财帛宫晦暗,是破财之相,不管最近想做什么投资,建议还是三思而后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