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女孩儿看上去也是一对,只是似乎刚刚有过小小的争吵,之间的气氛有些尴尬,较腼腆的那个甚至红了眼眶。
通常在这种心情正不好的情况下,遇到调换座位的要求,稍微厉害点儿的都不会从善如流,可谢漾元一副对不论男女都吸引力极大的俊美面孔,又是温言相求,也实在很难令人拒绝。
而且,他拿出的小木坠子真的很好看。
女孩儿中比较泼辣的那个犹豫了一下,看看另一个姑娘脸上不自觉流露出的喜爱,干脆地站起了身:“只是换个座位,怎么好意思要你们的东西,不过——我愿意出钱买下来……”
谢漾元制止了她掏钱包的动作,一身神棍气质浑然天成:“自己用木头做的,不值钱的——相遇也是缘分,就别拒绝了。”他轻轻眨了眨眼,“就当送给你们的新婚礼物吧。”
另一个姑娘的脸顿时红起来,她半抬起眼睛,声音很轻地问:“你……你怎么知道……?”
谢漾元微笑:“二位一副长长久久的相合面相,红鸾星动,我找不出其他解释了。”
妹子们对视一眼,笑着接过了他的礼物。
秦濯在一旁看着他对年轻的女孩子言笑晏晏,虽然知道不是那么回事儿,却还是忍不住有点不舒服起来。
他检讨了一下自己的小心眼儿,还是没忍住,跟着谢漾元坐下的时候捉住他的手,拽到自己怀里,宣誓占有权那样,孩子气地玩起了他的手指。
“德行,”谢漾元笑骂了他一句,手指微动,“别闹。”
“你都没有送过我那种小玩意儿,”秦濯今天也不知怎么了,竟然还不依不饶起来,他压低声音,一副不开心的样子,“我看到晏行舟也有一个,你还要送给岳老板一个,现在两个素不相识的姑娘也有……就我没有。”
他一开始还只是吃醋开玩笑,说到后来竟真的有点委屈起来,谢漾元被那双跟斑比神似的狗狗眼看着,浑身一阵不自在。
嗯……他前两天才刚反省过自己对秦濯不够好呢……可这不就带他出来度蜜月了吗?
他倒是也要做戒指给他,可这种东西怎么能现在说出口,那还有什么惊喜的意义!
并不了解爱人那七弯八拐的心思的钢铁直男谢漾元,最后只好从现有问题入手。
“那两个女孩子坐在这里会出事的,”他也压低声音,在别人看来,就像两个腻腻乎乎的小情侣闹别扭一个生气一个哄,“就算躲过这一劫,今天也还会有其他劫难,我救她们一命罢了。”
秦濯一顿,也顾不上闹别扭了:“有危险吗?”
“你说我们?”谢漾元笑了笑,“当然不,亲爱的,你现在可是七级巅峰的强者呀,不说这辆车上,整个赛诺星还有比你更厉害的人吗?”
秦濯裂了咧嘴,随即又赶忙收住,严肃地合掌将谢漾元的手包裹在掌心里,特别特别认真:“对,你放心,不管发生什么,都有我保护你呢。”
谢漾元用指尖在他掌心划划,开玩笑一般:“那你会保护我多久呢?”
秦濯将他的手举起来,放到唇边,小小地亲了一口:“一辈子都不够。”
坐在他俩另一边,断断续续听到对话的一个戴眼镜的小哥忍不住往旁边缩了缩,如果不是太过失礼,他已经要恨不得捂住耳朵了。
怎么?不许本地单身狗坐公交的吗!单身狗没人权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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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交车不紧不慢地行驶在宽阔的大街上——也只有在萨尔堡,才能看到这么多专供地面车辆行驶的车道,行人们被很好地保护在两边,不时有人停下拍照,浑不知自己也是车上人眼中的风景。
谢漾元给了秦濯一个眼色:“来了。”
公交车驶上了一座透明的景观天桥,两边是半镂空的护栏,下面是一片相当繁华的商业街,谢漾元一抬头,就看见沈东洲亮闪闪的脸挂在最高的那座大楼上,冲着每一个行人无差别地释放魅力。
他看了秦濯一眼,发现这个小心眼果然很记仇,看见那张广告牌脸黑了一半。
就在这时,变故陡生。
前排一个面容疲惫的中年男子忽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朝司机的方向走去。
“这位先生,请您坐回座位上,系好安全带,”司机从后视镜里看见他的动作,连忙提醒道,“地面行驶车辆的安全性不及飞梭,可能会有些颠簸,请……你要干什么!”
不等司机的话说完,男人突然三步并作两步,猛然冲向驾驶座,不由分说就要争夺方向盘!
公交车在乘客的惊呼声中猛地开出一个扭曲的弧线,大家惊恐地扶住把手,脸色苍白,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他此时正在天桥上,两旁的围栏根本经不住这样大的汽车的冲撞,如果公交车从侧边翻倒下去的话,下面的无辜群众很可能受伤不说,他们这些在车上的人……
天桥下面传来阵阵遥远而混乱的惊呼,更给车上的人们加重了心理负担。
“帮、帮帮忙!”
几乎在司机开口的同时,秦濯已经跳起来,上去对着那人就是一拳,只是他顾忌着对方手里也握着方向盘,斟酌着力道,那一拳竟没把人打昏过去,那男人晃了晃,脸上的表情更加狰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