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妈!”
两人谁都说服不了对方,最后还是青年败下阵来:“好好好,我向您保证,绝对不去打扰表哥的‘平静生活’,但表哥救过我的命,我绝不可能放着不管——您就告诉我他上哪儿去了,万一这事儿还有转机,我……”
他说到最后,声音已经有了些许哽咽,贵妇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终于叹了口气:“我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儿,可当时他走后,第一站准备去赛诺星。”
“赛诺星?他去那儿做什么?”
妇人有些难以启齿:“他受伤之后……家里订了一门婚约,他准备去退掉,说不想连累无辜的人。”
青年脸上浮现出目瞪口呆的表情来:“订婚?在这种情况下?秦家人脑子里塞的都他妈是些什么东西!”
“还能是什么,不过是些家族荣耀和传承,小濯基因等级高,他们又想找到能匹配成功的基因型,又不愿意丢了家族宣扬的平等清贵的名声,自然只能用联姻这招了。”
青年“啧”了一声,嘲讽地摇了摇头。
“现在我有点儿明白您的意思了,”他上前温柔地抱了抱贵妇,“姑妈,你放心,娱乐圈本来就有很多人信这个,消息最是灵通,我一定会找到办法救他的。”
他果断地穿好外衣准备离开,时间紧迫,一点儿都不能耽搁:“表哥救过那么多人,做过那么多好事,他应该得到护佑的。”
青年走出那座大而冰冷的城堡,在夹着海风味道的雪花中深吸了一口气。
原来已经快圣诞节了呀。
这次若不是他与剧组在极寒行星带封闭式拍摄了几个月,怎么也不至于到现在才得知消息,该死,他甚至连表哥的面都没见过,只能从录影和医疗记录中了解他的情况。
那个男人……从他记事起便是秦家最耀眼的存在,是二代圈子里大家只能仰慕的背影,可作为他的亲人,他们只希望他能过得更自在些,有时候也能流露出轻松的笑意。
姑妈的心情,其实不难理解,至少这个圣诞节,没有那些烦人的宴会与虚与委蛇,表哥在外面,可能真的会过得很开心,说不定也会对另一个人笑得开怀。
得了吧……青年自嘲地拍拍自己的脸:做什么美梦呢,能把人的命保住就是万幸了,至于笑?那个冷面杀神要是也会笑了,星盗们都能主动把进攻路线图放上军部指挥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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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叫王子?雪球?巧克力?汉堡?薯条?爆米花?”
“……”谢漾元以一种难以描述的眼神看着秦濯,“你是在给我们的狗取名字,还是在快餐店报菜单?”
秦濯哈哈一笑,把懵懵懂懂的小狗抱起来,两只小肉爪子冲着谢漾元的方向摇:“我还不是想让你对他多点亲切感,要不叫牛奶?”
“……秦卓,”谢漾元绷着脸,冷酷无情,“卖萌也没用,来泡药浴了。”
今天是药浴治疗的最后一天,谢漾元在秦濯泡在浴缸里的时候,上星网买了些相对名贵的药材,起火炼丹。修复身体最艰难的一关即将过去,在之后的日子里,就可以只吃药调理了。
秦濯爬出来的时候简直热泪盈眶,他着迷地深嗅着空气中弥漫的丹香,一手无力地摸了摸狗儿子的头,嘶哑道:“宝贝,为了你的名字,爸爸差点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谢漾元:“既然如此,我决定剥夺你的取名权,明天出去我碰到的第一个人,他对我说的第一个词,就是这小东西的名字了。”
秦濯大惊失色:“你怎么能这么随便地对待我们的第一个儿子!它还是个孩子,甚至还不会说话!”
谢漾元笑得露出了牙齿:“那等它什么时候会说话了,我就允许你给他改个名字。”
秦濯:“……”
他伤心欲绝,感觉谢漾元再也不爱他了。
谢漾元见好就收,走过去摸了摸他的脉,把自己这两天写的功法拿了出来。
“这个是……呃我家传的修炼功法,”他差点说出“是我写的”,倒不是怕秦濯不值得信任,只是“谢漾元”有这样的能力实在无法解释,而他暂时仍然不想让对方知道,他只是个鸠占鹊巢的古老灵魂,“功法非常强大,至少我敢肯定是我们能够找到的最好的那种,但有个问题——它只有前六级的行气路线和口诀,至于之后的,需要你在完全摸透之后自行参悟。”
自行创造功法,这在星际时代是个听起来不可能的事,毕竟论起对人体和能量本质的了解来,这些过于依赖机械文明的未来人,真不能和过去那些动辄用几百上千年开发自身的修士相比,在谢漾元熟悉的那个时代,六级——也就是分神期修士,足以自创功法、开宗立派了。
秦濯虽然因为失忆同样缺乏常识,可他看看谢漾元轻描淡写拿出来的功法,本能告诉他,这绝对比他能够想象的还要珍贵。
不过,既然他们是一家人,谢漾元的好意,他也就受着了,反正他修炼暗能量,初心也是为了保护他,保护这个自己最在意的人。
至于参悟后面的内容……呃,等他修炼到六级以后再说吧。
谢漾元见秦濯并不见外,直接兴致勃勃地拿着功法翻看起来,也不禁露出一丝笑容。
他并不担心秦濯的基本功,对方身上的种种迹象表明,他失忆之前一定经受过绝对系统正规的教育,这种教育对于修炼者来说是刻在骨子里的,就像他自己,哪怕所有记忆不在,只要拿到正确的功法,同样能自行摸索着修炼起来,而且比有人引领着更快。
毕竟,每个人的习惯都是不一样的。
趁着秦濯专心致志,谢漾元把还停留在“宠物取名”界面的光脑拿过来,打开了久违的微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