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枫亭站在剑上,也不快走,只保持着比蔺玄之和晏天痕快上是十来个台阶的速度。
阿白被展枫亭抱在怀中,琥珀也学会偷懒,直接爬上了展枫亭的肩膀。
两只虎崽子一边啃着妖喜果,一边随着展枫亭一起看着两个主人艰难攀爬,竟然是一点下去帮忙的打算都没有。
没过多久,晏天痕吧了百十来个台阶,便出了一头汗,他吃惊地发现,这台阶非但高,还会有一股怪力将他们往地面上拉扯,让他们必须使用体内的真气对抗,才能够抬起脚来。
这么一来,就更是费力气了,真气的流失速度,也令人暗中错愕吃惊,竟是比打斗比试的消耗,更胜一筹。
又咬着牙爬了二百个台阶,晏天痕已经浑身湿透,额头上汗涔涔的了。
蔺玄之要比晏天痕好上不少。
他停了下来,美目之中染上了几分忧色,执起袖子给晏天痕擦拭额头上的汗珠子,道:"我们先行休息片刻,再继续上去吧。"
晏天痕一屁股坐在地上,气喘吁吁,伸手扇着风,道:“大哥,这也太坑人了,我现在觉得,要真爬到山顶,恐怕得耗费个一年半载的。"
蔺玄之望着他通红的小脸,道:“要不,我们不爬了,下山去?"
站在不远处的展枫亭闻言,没忍住挑起了眉梢,顿时有些紧张。
晏天痕却是爽快一笑,望着蔺玄之道:“大哥不必顾虑我,你要是有力气,就先爬吧,我吧….我就慢慢来,你要是上了山顶,给我送点饭吃就行了。”
蔺玄之顿时哭笑不得,道:“要爬一起爬,我没道理留下你一个人,既然带你到这里来,我就不会放弃你。"
蔺玄之抬头朝着四周望去,只见天空翻滚着七彩色的火烧云,还有不少山间野生的仙鹤青鸟在云朵中翩然起舞,姿态优美,又有鹤唳云端,辽远壮阔。
“累了,便欣赏一下周围的景致,倒也不错。"蔺玄之道。
晏天痕心中美滋滋,突然觉得就算是累了一些,也不是不能忍了,这一路上,若是有蔺玄之陪伴,倒也别有一番风趣在其中.
于是,晏天痕便笑着点点头,道:“那说定了,我们]慢慢爬,什么时候爬上去,什么时候算数。”
两人肩并肩手拉手地看了一会儿景色,恢复了一些体力,便继续往上爬台阶。
爬了一段时间,待到晏天痕需要歇息,蔺玄之便又停下来,拉着他换个角度和高度,继续欣赏这沉剑峰的美丽景致。
不知不觉,一个时辰很快过去了。
展枫亭原本还想着说不定蔺玄之会丢下晏天痕,一个人上山,但这场景他却是没见到,他还想着以他查到的那些消息,晏天痕是个有些娇气又被蔺玄之宠坏了的孩子,心性必然不会太过坚定,吃不得苦头,可没想到,他竟是个如此豁然之人,心性纯良开阔,丝毫不为外物所累看来,是他的消息出错了。
待到蔺玄之和晏天痕攀爬了三百个台阶,又将休息第四场的时候,展枫亭终于忍不住了。
他哭笑不得地御剑下来,站在看夕阳的两人身前,诚心佩服道:“两位师弟,方才是门内几人想要考验一下你们的心性,所以才设下的局,不过,你们已经通过了。"
话音一落,只见展枫亭袖手一挥,扔出了一个法器,做了个结印,喝了一声“破",周围的景象立刻翻天覆地变了个样子一一
脚下长不见顶的台阶,竟然变成了平地,天边的夕阳,变成了日中的太阳,远在天边的亭台楼阁,也近在咫尺,再仔细一看,脚下踩着的是平铺的白玉石板,这俨然便是沉剑峰的道观外那可容纳干人的大露台。
晏天痕顿时目瞪口呆,被这栩栩如生的幻术给彻底折服。
"太、太厉害了吧?连时辰的变化,都能搞出来,我竟然还一点都没察觉。”
"这是自然,我大师兄最强的并非剑术,而是幻术阵法。"
一道听起来极有磁性的嗓音从身后传来,晏天痕扭头一看,便和一个穿着黑色道袍,披着一头长发朝这边走过来的俊美男子打了个照面。
这个男子看起来有二十来岁,身材高大挺拔,一头暗金色的浓密长发,随意地用一个印着暗纹的银色发扣松松捆着,还拔弄到身前。
他额头上带着一个额饰,额饰是看不出材质的金属质地,正中心有一块苍蓝色的椭圆形宝石,看起来亮晶晶的,在太阳光下显得极为华丽惹眼。
晏天痕盯着男子的额饰猛看。
蔺玄之自是认识此人,对着他轻轻颔首,道:“海狂浪。"
"蔺玄之。"海狂浪对着他一勾左侧的唇角,看起来邪魅极了,道:“你以前傲了吧唧的,我师尊怎么请你过来,你都闭门谢客,连面都不见,现在怎么不傲了?"
这可是来者不善啊,晏天痕禁不住想,难道除他大哥之外,长得好看的人,脾气都不怎么好?
展枫亭微微皱眉,不满地说到:“小浪,我之前交代你的话,你都忘到脑后了吗?"
“没忘啊,你说了不能为难新来的小师弟,不过嘛一—"海狂浪的确挺狂的,挑衅地说道:"说几句实话,也能算是为难?我还没动手和他打一场呢。"
展枫亭有些头疼,道:“不得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