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在找人,也有人在找沈慕,她刚刚走出华策的大门,手机就响了起来。
“你提起的姜芜舅舅,我查过了,他在京元市没有房产,你再想想,还有没有什么别的可能。”
来电人,傅思遥。
忧愁的时候当然需要一个和自己同样忧愁的小伙伴。
沈慕开口道,“见面谈吧。”
于是,上次被从沈慕家里扫地出门的傅大小姐,今天又光明正大登了门。
“你是说卢婧回来了?”
“没错。”
“然后她去找了你家姜律师?”
“对。”
“你家姜律师觉得自己是你的退而求其次,认为你心里还有其他人?”
“哎。”
傅思遥笑得差点背过气去。
沈慕看着幸灾乐祸的好友,目光中带着点疑问,“这不会是你搞的鬼吧。”
傅思遥一个没收住,呛到了自己,她咳嗽两声立马分辨道,“我这是平时做了多少坏事,这都能让你联想到我身上。”
沈慕凉凉一句,“都是说不准的事儿。”
傅思遥再三保证,“卢婧的事情,真的与我无关,要不是你告诉我,我连她回国了我都不知道。”
沈慕叹口气,“她到底都和阿芜说了些什么啊。”
傅思遥可答不上这个问题,除了两位当事人,别人都不可能知道,她只是有意无意翻着沈慕的日记本,作为多年好友,她当然也知道沈慕这个习惯。
“小时候的事情你还没告诉你家姜律师啊?”傅思遥道。
沈慕没做声,傅思遥替她答了,“还变着法指望她自己想起来呐?也对,这日记本就这么堂而皇之摆在书架上,是不是就差贴个字条,上书几个大字,请看看我吧。”
傅思遥这两句话故意捏着嗓子调侃沈慕,可事实上,她还真没有说错,一语道破了沈慕那些小心思。
日记是沈慕特意放在书架上的,摆明了是想要姜芜看到,可女孩子那些小心思又不想这样直白白展现出来,所以她将日记放到了书架的最顶端,平时不会留意,但一眼望去能够看到的地方。
沈慕甚至曾经幻想过,有一天姜芜收拾书房的时候会无意中看到这些日记,知道她这些年以来对她的思念,知道她从来不曾忘记她,到时候两个人再来一个世纪大重逢,二十年啊,人生能有几个二十年,沈慕光是想想都要把自己感动到无以复加了。
可幻想很饱满,现实很骨感,谁能想到最后竟然闹出这么个天大的乌龙。
傅思遥也没闲着,翻着沈慕的日记依旧在那里数落,“你说说你,要写就好好写,把年月日星期都写上啊,这是最后一篇吧,什么时候写的。”
沈慕自己也记不清了,“两年多前了吧。”
傅思遥翻个篇,也看到了残留在纸面上泪水的痕迹,“啧啧,你看看,也没个时间的,姜律师翻到最后连自己的名字都没见着,她不伤心才怪呢。”
沈慕分辨道,“我人都已经找到了,之后就没再写过了。”
傅思遥放下手中的日记本,转身拍了拍沈慕的肩膀,“所以说,有些事早说早了,别总想着人生处处有惊喜,你看拖着拖着,惊喜就成惊吓了吧,要是姜律师早知道这些事情,就是有十个八个卢婧,不还是会被她气定神闲的打发回去。”
沈慕承认,傅思遥说得都有道理,但也都是废话,没一点用处。
欣赏过了沈慕的书房,傅思遥来到客厅找了个舒服的角落靠过去。
“你和姜律师顶多就是个误会,说开了就解决了,她现在不过是一时没消化,说不定躲在什么地方哭鼻子呢。”
沈慕苦笑着摇头,“你不了解她,她现在大概确实躲在什么地方,但不是消化情伤哭鼻子,她怕是准备着要和我离婚打官司呢。”
傅思遥一愣,“不至于吧。”
沈慕耸耸肩,“怎么不至于,用姜律师的话说法律上确实没有骗婚这一项罪名,但法律之上还有道德,欺骗就是欺骗,她会用合法手段让我灰溜溜出局,最后能留条裙子给我就不错了。”
“哪怕是一条裙子我都不会给她剩下。”姜芜说完,半杯红酒直接一饮而尽。
陆绾的剧本已经完成交稿了,这意味着她不需要再和项目部坐下来开碰头会,意味着她可以离开京元这座城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