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宋骁的妻子!你若是还敢动她,我的剑不会只刺穿你这里。”
那时候齐晗才意识到,错了,给宋骁选个妻子留下子嗣再把他哄回头的想法,大错特错!
是哪里出了错呢?是因为他选错了人,选错了柳眉山!
所以,得知自己命不久矣之后,疯狂的念头忽起,一发不可收拾。
杀了她!
既然自己活不成了,她又凭什么与他白头偕老呢?
原本想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万没想到会被齐瑄发现。齐瑄质问他,痛斥他,耻笑他,耻笑他的执念与疯狂,耻笑他放不下那点旧情……
那今日便做个了断吧……宏光帝闭了闭眼睛,再看向宋骁,问:“若是当年,你娶的不是她呢?”
宋骁嗤了一声,“陛下为何不问,若是当年臣不曾一时糊涂呢?”
“一时糊涂?”四个字犹如一把利刃,刺穿了宏光帝的胸膛,他呐呐地重复着这四个字,原来,他半辈子的执迷,对那个人来说,只不过是“一时糊涂”。
“如若当初,是最无用的假设。”轻蔑的笑容仍挂在宋骁唇边,他道:“世上并无后悔药,臣早就忘了,为何陛下看不开呢?”
宏光帝怔愣失语,看着宋骁转身走出大殿,心里头那点执念忽然间就散了,心脏好似被剜去一块肉,稀奇的是竟然不觉得疼,只觉得空荡荡的……
或许,这一块肉早在二十年一前就被他亲手剜去了,只是他自欺欺人,执着地护着那早已被剜空的一角,自怜自艾。
出了承明殿,宋骁归心似箭地奔向宫门,若不是按规矩要先进宫面圣,他早就直奔家去了。
虽早就从家信中得知夫人并无大碍,但宋骁心中始终惴惴不安,方才见了宏光帝,不安的感觉愈发强烈,催促着他赶快回家去。
“父亲!”牵着马候在宫门外的宋淮瞧见了宋骁,立刻迎上前:“娘亲让我来接您。”
宋骁的神情瞬间柔和下来:“她身子可好?”
宋淮:“已经大好,就盼着您回来一块过上元节,没想到真的赶上了。”
宋骁心内稍安,翻身上马,宋淮跟在他身后,一块归家。
方才,随父亲从北疆回来的随从回了府,道父亲已经进宫面圣去了。
宋淮和娘亲等了许久,见娘亲隐隐有些焦急不安,便提出来接父亲。
父亲原先脸色不太好,却在提及娘亲的时候忽然柔和下来……宋淮想了想,驱马赶上前:“父亲。”
宋骁偏头看他。
宋淮笑道:“娘亲在家里闷了许久,今日上元节,您可以带她出门逛逛。”
宋骁觉得有理,刚想点头,忽然皱眉,问:“宣王邀你出门?”
宋淮顿窘,“没、没呢……”眼神却忽上忽下地闪躲,耳朵也红了。
虽不曾提前约好,但宋淮原本是打算主动去邀齐瑄的,这会儿被父亲一问,下意识遮掩起来。
宋骁见宋淮这副模样,认定齐瑄那小子已经约了他,哼了一声,道:“今晚你跟着我,护着你娘。”
宋淮摸着鼻子点头应下,转头让九刃给齐瑄送信,道出自己的遗憾和无奈。
收到信的齐瑄也万分无奈,只可惜,就算宋淮今日得空,自己也陪不了他——宏光帝见完宋骁,又病倒了。
起初是有些发热,接着意识不清,开始说胡话,到了晚间仍是高烧不退,太医两股战战,生怕宏光帝熬不过今晚。
这种时候齐瑄自然走不开,在宏光帝跟前守了一天一夜。
直至第二天午后,宏光帝才退了热。
自那时起,宏光帝的病情反反复复,拖到正月底,仍然卧床不起。
齐瑄忙于政务,加上宋骁把宋淮看得紧,两人见面的时间又少了。
出了正月,齐瑄终于得了空,才在这日晚间,又翻墙进了镇国公府——原先的定北侯府。
宋淮看着齐瑄递过来的纸,疑惑不解:“这是……?”
纸上写着几个日子:三月初七,四月初八,四月十六,五月初十,五月二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