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嘞,”方大娘伸手抹了抹泪,把钱收好了,“多亏了罗总工。老头子,等咱把剩下的稻子舂成米,就给罗总工送两袋去。”
“老婆子,听你的!”
……
他们这地儿天太旱,修滴灌之前,就算是旱稻也没法儿种,所以也没有碾米的小作坊,电动砻谷机又太贵,方大爷两口子就花钱去镇上的木匠那儿定制了舂米机和手摇风谷机。
已经被蒸干水分的稻粒,舂好之后,被放进手摇风谷机里。
方大娘在出口处接了布袋,方大爷摇动旋转手柄,干燥的稻壳被风扬起,哗啦啦流出晶莹雪白的稻米。
老夫妻俩从小生活在西北贫瘠的大地上,这辈子还是第一次种出晶莹饱满的稻米,激动得直抹泪。
等稻谷都碾成了大米,他们装了满满两袋大米,一人扛了一大袋,给罗总工送新米去。
到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挤在大棚外头的空地上。
各家扛着、推着、抬着,一袋袋碾好的米在大棚门口堆成了山。
“谢谢大家,”罗葑这两年眼窝越来越浅,忍不住红了眼,“大家的心意我领了,但我也只有一张嘴,吃不了这么多呀。”
大家七嘴八舌地说——
“吃不了可以卖。”
“罗总工,要是没有你,哪儿有今年的好收成啊……这是俺们一点儿心意,你一定要收下啊!”
“对对,一定要收下啊。”
……
罗葑实在推不过,干脆拿了个碗过来,从每家的米袋里取了一碗米,算作收下大家的心意,然后在大棚外头的小厨房里,用大灶火做了一锅捞饭,用现摘的新鲜蔬菜炒了几个家常菜,请大家吃了一顿丰收宴。
新米捞出的饭,晶莹剔透、粒粒分明。
新米熬出的第一碗汤,汤汁浓酽、光滑粘稠,带着一股淡淡的稻米的清香,好喝到不行。
罗葑给宝宝盛了一小碗米汤,晾到温热,又加了一点点糖。
宝宝双手捧着小碗,吸溜吸溜,喝得完全停不下来。
“慢点儿,别呛着了。”
“嗯。”
“好喝吗?”
“好喝,”宝宝喝完之后,把空碗递给罗葑,“还要!”
宝宝喝了两碗,又吃了小半碗米饭,撑得小肚子鼓鼓的:“真好喝呀。真好吃呀。叭叭,宝宝以后还能再吃到吗?”
“能。”
“真好呀!”
罗葑也觉得真好呀。
他一溜烟跑去里屋,把靠墙放着的、刚酿好的葡萄酒搬了两大瓶出来。
一瓶黑皮诺酿的红葡萄酒。
一瓶霞多丽酿的白葡萄酒。
红葡萄酒是宝石红的,白葡萄酒是淡金色的,虽然没有酒厂酿出来酒液那么澄清,但是也很好看。
塞子一打开,瞬间就飘出浓郁的葡萄酒香。
有人问:“这是什么呀?还怪好闻的。”
“葡萄酒,自家酿的,”罗葑翻了玻璃杯出来,也没讲究,一人倒了一小杯,“今儿刚开封,给大家尝尝。”
他自己也斟了一杯红葡萄酒,举杯道:“为今秋的丰收……干杯!”
“干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