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瑜垂了头。是真是假,他心里已经有了计较。世人只知他天资聪颖,却无人知晓在六岁之前他根本无法习剑。直至一日大病一场后,才突然开窍,得以步入剑道。魔种一事,他从前便略知一二。因而方才那魔物所言之事……他有判断,也正好能解释为何沉川要将他带到此地……要么是想让自己为他所用,要么就是想给自己再找一个身体,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但那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们得离开这里,江璟还在外边等他。
江瑜道:“我从未介怀。”
清风一过,一个白衣修士在雪雕的脖颈上现出身形。律九渊握上长剑,却在看到来人的面容时松懈下来。
那是一张与他从前像了七分的脸。
“你二人从何而来?”那人说话时,一双桃花眼微微弯起,本该是多情温柔的神情,可他的眼底却是藏了一池的冷光。
律九渊先前的猜测被验证了七八。
“我与他,自百年后来。”律九渊道。
律山棠嗤笑:“百年后,若非你等还有回朔时光之能?”
“从百年后,来此幻象。”律九渊答。
“倒是越说越夸张了。小友若不愿坦诚相告,也不必说这样的谎。”
见律山棠不信,律九渊也没有多说什么。
律山棠走至江瑜身边,从袖中摸出一坛药酒,启了封,便抓着他的左手毫不客气地倒了下去。
江瑜小声地哼了一下,咬着唇将痛吟咽回肚子里。
“这酒是剑门酒仙酿的,便宜你们了。”说罢,律山棠将剩下的酒水悉数灌入口中,从江瑜的衣袖上撕下一块布条草草包扎了一下。
“你倒是硬气。”说着,还在他手上一拍。
律九渊:我怎么会有这样的长辈。
律山棠不动声色地瞧了律九渊一眼,凑到江瑜耳旁压低了声音问道:“你那朋友说的都是真的?他是不是这儿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