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见微将茶盏中的茶水一饮而尽,撩起眼皮,淡淡说道:“小友已该看出老朽寿元将尽了吧。”
“是。”
“这些年,岛中人才凋敝,已有很多年没有出现一个像样的后生了。”见微的语气里尽是无奈与悲哀,“最初,我本只是想看一看外面的后辈。毕竟我们当年……”
“前辈所在的那一代,皆是传奇。”
岑明以身殉魔,律山棠、萧珏历劫飞升,如何能不算是传奇?
“是啊。”见微叹道,“可有一天,约莫就是常山派那事的前后,我察觉到了不对。”
“如何不对?”
见微道:“你可知缚魂阵?”
楼云深神色一凛,定了神在记忆之中翻找着与这阵法有关的字句。他像是在书楼中看过寥寥笔墨,记不真切。
“不知也正常。这本是落霞宗的阵法,相关记载早就遗失了。只不过老朽念你是临雪堂之人,以为你会知晓一二。”见微继续说道,“当年沉川作乱,岑明以一己之力险胜于他,用的就是缚魂阵。”
“何谓缚魂?”
“以五行为引,镇魂魄于山河之下,不得脱身。”
缚魂阵,本如其名。但当年无人知晓岑明究竟是用了各种方法,只道他与魔物同归于尽,就连见微本也以为缚魂阵乃是杀阵,而魂魄不脱身只是一种委婉的说辞,与魂飞魄散并无二致。
可事实并不是这样。
“五行如何为引?”
“五行法器为引。你说的那面镜子,想必就是律观澜的九天镜。至于水潭之物,老朽不知,但想来约莫就是鲛珠一类的物什。”
楼云深沉思片刻,应道:“如此。”
见微又添了茶,一口饮下:“流离岛上,也有这样一个法器。岑明当年布阵之时,拜托了我与律山棠,他将其中一个法器置在了流离岛上,教我为他守护。那日,正是那法器产生了异样。”
岑寂多年的法器突然颤动,发出泠泠的鸣叫之声,连见微都不由震惊了一番。他遣人去东临客栈打探一二,得知孟府与常山派出现魔修一事,心下直觉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