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九渊看的是屏风与墙的缝隙之处。他方才不过是虚虚一扫,却看见在那屏风之后,坐着他的一位故人。
袁墨。
这位故人资质平平,但做事却是数一数二的。自他身死之后,这人便接管了他的万渊堡。律九渊当时便觉得自己身边出了叛徒,除了路迟林,应该还有别人。说没有怀疑,那都是假的。
而在他的对面,还坐着一个人。仅一个背影,律九渊便能认出他。
他们俩怎么会混在一起?
万渊堡与临雪堂势同水火,在他死后更是如此。这两人又怎会安坐两侧,把酒言欢——欢是没有的,毕竟路迟林从来不会有旁的什么表情。
律九渊的心中升起一丝疑惑,疑惑中还混杂着一种不知名的情绪,教他恨不得推倒阻隔着他们的屏风,冲上前抓着路迟林大声质问。
“平川?”江璟察觉到他的失神,开口问道。
“无事。”
可他又能问什么呢?他现在顶着一副孟平川的躯壳,能问什么呢?
十里醉倒入口中,律九渊收回视线,转而盯着碗中残余的酒液。
他当年中了魔气。路迟林不会做这种事,楼云深也不会。临雪堂虽与他们争锋相对这么多年,但以楼云深的性格断不会与魔物为伍。
所以……
天边白光一闪,天际顿时传来一阵隆隆的雷声,天上乌云疾走,似是大雨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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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之后,孟成业大寿。
日头渐高,孟府的门前陆续有人来往。这位孟家家主平日乐善好施,没少帮衬着方圆的百姓处理邪祟、祈福安神,因而也算是声名远扬了。是以今日,除去一些拜访的修士,还有不少的百姓前来贺寿。不过来此的百姓大多知晓,此日留在堂内的大多都是些身份不凡的修者,因此他们也只是留下几句祝贺或是小礼便离开了。
律九渊坐在孟成业的旁边,他今日穿着一件金线勾勒的白衣,外面罩着狐裘。白色的绒毛扫在他的脸上,衬着那一双凤眼,是说不出的好看。
他扫着下面的宾客——大多都是熟面孔,连袁墨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