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年一边调转身子挡住摄像机的拍摄,同时伸出手就要往他手腕上掐,她想摸摸拓海的脉搏。
但并未等到这个机会,萝衣突然出声,叫了拓海的名字。
“海哥,我们该回去了,别打扰他们吃饭。”萝衣笑容艳丽,但一双眼睛却逡巡在苏年身上。
苏年瞧不出她是什么意味,但肯定不怀好意就对了。
拓海听见她的话,立刻放下了手上的斧头:“吃……饭……”他重复了两个字,随后便走到萝衣身边。
苏年没敢再轻举妄动,只是循着萝衣的眼睛,意味深长地回望过去。
经过此一事,苏年几乎可以确定村子有古怪,但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她一时也说不清楚。先收敛了心思拍摄节目,等到晚上,大家各回各位洗漱休息的时候,苏年才联系红包群,拿了个嗅觉加持。
按如今得到的线索,萝衣和云朵有问题是不容怀疑的,只是苏年尚不清楚,这到底是一个普遍现象,还只是极个别人的问题。如果只是几个人,那倒是一件好事,如此,不仅可疑人物解决起来方便,苏年来此真正的目的也容易达到。
可若不仅仅是几个人,那很多事情便要从长计议了。
其他的事情暂且不急,如今最紧要的,就是验证村子里的人是不是都还正常,这倒也不难做,只消带上嗅觉加持,去敲开一些人家看看,很多事情便能得到验证了。
苏年这样想着,便躺在床上休息,今天天色已晚,有些事情做起来也不方便,不如等到明天。
一夜好梦,第二天一大早,趁着大家都还没起床,苏年就先行从床上爬了起来。可能是适应了木板床,苏年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便再也没有浑身酸痛的感觉了。
现在大约是早上六点半,按照村子里人们的作息,家家户户都已经起床开始干活了,只有他们这一些进行拍摄的人,尚还在梦中会周公,这是一件好事,至少方便了苏年行动。静悄悄的走出屋,没有惊动大伙,苏年拿着借葱,借盐之类的说法去敲了几户人家的门。
因为有了一次的经验,又加上嗅觉更加灵敏,之后苏年便轻易地在开门的姑娘身上闻到了一股腐烂的臭味,因为不是她们本身带着的,而是从她们丈夫或者男友身上沾过来,所以这味道并不算强烈,若换了以前,苏年是不可能闻到的,但如今,她有了嗅觉加持,自然是一嗅一个准。
苏年不想惊动大家,所以,在敲开了十几户人家,收罗了一大筐东西以后,便转身回了自己的楼。
虽然没有把所有人都辨认一遍,但如今的情形也能说明很多问题了——苏年早上借东西的人家是精心挑过的,与萝衣走得近的寻了几家,走得不近的也挑了一些,这些户主无一例外,身上都有腐臭味。
如果不是苏年运气太好,次次都能中奖,那便是说明村子里大多数人都有问题,才会让苏年一挑一个准。而这件事情,很明显不是单纯用运气好就能解释的,不管怎么推断,都是后一个原因比较靠谱。这就很麻烦了,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人生在世,不如意的事情十之八九,与其抱怨,不如想办法好好解决。
提着箩筐回屋,已经是七点半了,往常这个时候,大多数人都已经从床上爬起来,但今天没有。
苏年进门的时候,楼里还是静悄悄的,就连一贯敬业喜欢催着开工的导演,都没有在大厅坐着,这是怎么了?是昨天聚众打牌了,还是一起开黑通宵打游戏?
苏年就是随便猜猜,倒也没想着上楼叫人起床,她就在楼下拿着手机跟群里人聊了会儿天。
如是,又是半小时过去,勤劳的导演才终于姗姗来迟。
苏年可能真的猜对了,导演昨天通宵打牌,否则他又怎么会满脸憔悴?眼皮由单便三,眼圈青黑,还有厚实的眼袋堆在下方,差点儿没掉到下巴上。
看见苏年,导演有气无力地打了声招呼:“早,你昨晚睡得好吗?”
苏年:“挺好的呀,完全习惯了木板床,你们呢?你们这是通宵打牌了?怎么看起来一副熬了通宵的样子。”
导演唉声叹气:“哪儿能呢,我这种手气不好的人哪儿敢跟他们打牌,我昨天很早就睡了,而且睡得也很快,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睡是睡着了,但可能睡得不踏实吧,一直梦见自己在走路或者爬山?梦里的事情我也记不大清楚,反正就是睡得不安稳,今天早上起来更是这样,浑身都疼,一点力气都没有。”
苏年听着他的话,突然想到了自己一天来这里的经历,总感觉导演可能跟她做了同样的梦。
“唉,可能是认床吧。”苏年也没跟他多说什么,避重就轻安抚了几句:“我第一天来的时候也是这样,早上起来的时候浑身都疼,不过今天好了,可能是因为习惯了床吧,我昨天就睡的很好,今天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导演点点头,也只能用这个说法安慰自己:“应该是吧,不管了,今天早点收工,晚一点回去补个觉。”
和导演扯了这一会儿,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的下了楼。
与苏年的神清气爽不同,他们大多数人都跟导演一样,面色憔悴,有气无力。关于这一点,苏年也做不了什么,只能给他们一人倒了半杯水。
倒水的时候苏年并没有想到什么,直至有人喝了水,一脸扭曲地跑了几趟厕所,苏年才默默把罪恶的双手收了回来,她怎么就忘了呢,她可是一颗神奇的巴豆精呀,她瞪谁谁拉肚子,根本不带商量的。
虽然犯了个很大的错,但没有人知道,苏年就绝不主动承认错误。
毕竟这种事情就算她说了,又有谁会相信呢。
郑飞宇的虚只是视觉上的,又或者,第一天数他吃的玉米最多,身体里的杂质排出了一大部分,所以,今天他并没蹲多久厕所就回来了。
拉完肚子的郑飞宇又是一条好汉,跟进去前萎靡不振的他判若两人,他揉揉脑瓜子,思索了片刻,随后郑重其事地道:“早起一杯水果然有用,我感觉我现在充满力量,分分钟能上天啊。”
苏年做好事不留名,就默默地坐在角落里抄手笑。
郑飞宇看了看她,并没有什么感恩心,反而不遗余力地搞事情:“不过年啊,你是不是嫉妒我的美貌,给我杯子里加了泻药,我明明早上起来都没问题的,怎么一会儿功夫就拉肚子了呢?”
苏年呵呵,冷漠地看着他:“你真想上天?我可以帮你啊,免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