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水淮吓到头晕眼花,之后的话不用她再说,一溜烟冲去卫生间洗手。
支开了闲杂人,有些话也好说了,苏年直截了当地问:“怎么了?这个鼓有问题吗?朝天椒是不是要被吃掉了?”
沈弦音也懂她,摇着头说:“不一定,这个鼓只是给他做了个记号,具体这个记号有什么用我一时也看不出来。”
苏年:“那你能帮他除掉吗?”
沈弦音顿了顿:“不容易,我用普通方法试过了,没能弄掉。”
“哦,普通方法,那就是说,你不是不能解决,还有特殊方法可以用?”苏年歪着头看她。
沈弦音没瞒着,点点头说:“是,我能解决,但眼下情况不明,不如留着他当个诱饵,只要保他不死就好。”沈弦音说的是大义凛然,但如果她眼神不躲闪就更加真了。
她分明是看江水淮不顺眼,嫌他一身红像个朝天椒,丑的辣眼睛,更嫌他妄想坐在苏年旁边,乱献殷勤,当然最让沈弦音生气的,是他跟苏年搭话,还让苏年对他笑了!
这可真是不能忍,沈弦音越想越气,拉着苏年进谗言。
“苏年啊,你以后离江水淮远一点,这个人衣品差,脑子还有问题,更重要的是他喜欢乱撩人,你看见了吧,他居然想坐我们中间,这就很过分了,他还想左拥右抱不成?他真是个渣男。”
苏年笑了一声,还没揭穿她的小心思,一声悲伤的哭泣就从她们身后传来。
江水淮可怜弱小无助,哭成了一个两百斤的大孩子:“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我怎么会是渣男?我到现在都没谈过恋爱呢。而且,就算我真的是渣男,我也不可能对你们有什么想法,一个小魔鬼,一个大魔鬼,你们都太可怕了,我不会那么想不开。”
苏?大魔鬼?年,冷冷笑了一声:“音音呀,你说得可真对,他就是个渣男。”
沈?小魔鬼?弦音,捏着苏年软软的小手,心满意足:“是的呢,这种渣男还是别管他了,就让他自作自受,晚上被找上门来的鬼怪吃掉吧。”
她们三言两语就决定让江水淮变成恶鬼盘中餐。
江水淮他真难过呀,但他不怕,就算今天晚上便要开始正式拍摄又怎样,第一天嘛,大家能有多少警惕心,他们完全可以在聚众打牌的时候遇到不干净的东西,然后明天顺理成章去找证据。
江水淮想得多好,也用他超一流的口才说服了导演。
当然,事实真相远没有他口中说得那么大义凛然,他虽然真的有为节目组考虑,但最主要的还是他怕鬼,他就是想借着打牌的机会,大家聚在一起,人多力量大嘛,就算有鬼也不敢随便来。
江水淮这样想,也是这样做的,当晚,他就在节目组的安排下,带着摄像机,领着一群参演人员浩浩荡荡敲开了苏年的门。一共是八个人,因为有江水淮的号召力,后面来的六男一女,牌面都不小,在这里面,苏年就是最名不见经传的那一个。
但这又怎样呢?苏年完全不憷,她打开门,大大方方朝众人笑了笑,便跟着他们去了楼下。
打牌一定是最能拉近人与人之间距离的活动。半个小时下来,大家也全都混熟了,都是很好相处的人,对苏年完全没有看不起。
苏年说:“我们要不要稍微收拾一下呀,我看导演脸都黑了。”
林思念笑了声,一双狐狸眼像是能放电:“你们小姑娘、小男生收一收,注意点形象,我就算了,我本来就是一路被黑出名的,妖艳jian货,狐狸精我什么没听过,再来些别的也没关系。”
苏年看了过去,敏锐地在她声音里听出了一些低落,想了想,便道:“真的吗?我也好想被说成狐狸精,狐狸精多漂亮啊,就是可惜我长得没有祸水的潜质。”
林思念这下是真的笑了,说:“你小嘴可真甜,让你这么一说,我觉得他们都是在夸我。”
江水淮乐呵呵地听着,打算趁她们聊天的时候,暗戳戳地走掉一波牌,但没成功,大家都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人物,哪儿能放他跑。
林思念:“要要要,我要,你把牌给我收回去。”
江水淮十分低落,但他朝天椒拧不过三个大魔鬼:“唉,好嘛,你走你走。”说着,打了个寒噤。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刻,江水淮竟觉得空气突然变冷,那是一种直穿入骨髓的冰寒,在四肢百骸中游走的时候,让他的心脏有种诡异的紧缩感。
很难形容这种感觉,但就是连汗毛都倒竖了起来。
江水淮搓了搓胳膊,说:“那什么,你们有没有觉得特别冷?”
陈秋迟甩光了手上的牌,乐呵呵地笑了一声:“冷?不冷啊。水,你也别太难过了,我们下一把就让你赢。”
江水淮很心动,但还是义正辞严地说:“陈哥,我是为了赢就不择手段的人吗?我当然是啊,所以一会儿你们必须要让我赢一把。当然,我刚刚说冷也是真的冷,你看我都冻出鸡皮疙瘩了。”
苏年随着众人一起看过去,就见他的手臂上起了一层细密的突起,根根汗毛倒竖,显然不是在说谎。
陈秋迟:“水啊,你小小年纪怎么就怕冷呢,是不是虚的。”
江水淮一脸委屈:“陈哥,你怎么能这样?是男人就不能说虚!”
苏年实在有点同情孤立无援的朝天椒,终于缓缓开口说:“陈哥,我也觉得冷。”
苏年说的冷,与普通意义上的冷其实是有些不同的,她生理上其实没多难受,而是从心里生出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阴森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