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努力地站起身来,想要去漱口,但还没来得及走到洗漱台前,呕吐感却又从胃袋涌了上来。
他不得不又回到马桶前,吐出了大量的酸水来。
他的喉咙被胃酸刺激得生疼,连被艰难呼吸进去的空气划过,都隐隐作疼。
“闻燃……”不知道为什么,他再次想起了闻燃,待他很温柔的闻燃。
他试图再站起来,却猝然跌倒在了马桶边上,地砖很凉,也很硬,呕吐之后,他整个人十分虚弱,但没有人会来扶他一把,他必须得凭借自己的力量站起来。
我一定能站起来的。
还没有等他成功地站起来,因呕吐而无暇顾及的酒瘾又上来了。
他急需酒精把酒瘾压下去,忍耐了很久,久到外面寂静无声,陷入深夜了,他终于忍不住了。
对于酒精的渴望使得他从地砖上顺利地起来了,他穿上衣服,急匆匆地去小区门口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买了一瓶伏特加,这瓶伏特加的度数是五十四度。
他抱着伏特加回了家,如同犯了毒瘾的瘾君子抱着毒品一般急促。
他的身体还微微震颤着,幸好一路上没有什么人,不然会吓到人的吧?
他回到家,打开伏特加,瓶口已抵上唇瓣,却忽然犹豫了起来。
他分明已经答应了闻燃会好起来的。
但他却在短短的半天内违背了承诺,他真是太没用了。
不过没关系,没关系的,他对于闻燃而言,重要的仅仅是这副身体吧,只要身体还能被闻燃上就好,什么新电影的主题曲,什么新电影的配乐,什么让他来演新电影的主角都是闻燃为了哄他的。
他根本什么都做不到,不管是主题曲,还是配乐,亦或是演戏,闻燃不可能看不出来。
他已经残疾了,就安心当一个残疾人吧,不要被虚幻的美好迷惑了。
他再也不是三年前在舞台上耀眼夺目的他了,他是一个聋子,永远不可能再回到舞台上了,永远不可能值得被闻燃喜欢。
他喝了一口伏特加,辛辣的酒液滚过喉咙,疼得他流出了眼泪来,但被酒精侵蚀了的身体却渴求着更多一些。
他索性喝尽了一瓶五百毫升的五十四度的伏特加,然后,他竟然生出了飘飘欲仙的快感。
是的,他只要有酒就足够了,别的他什么都不需要,不需要舞台,也不需要观众,更不需要闻燃的关心。
就让他醉死吧。
他摇摇晃晃地向着他的床走去,想要在酒精的作用下好好地睡上一觉,但耳蜗中却有敲门声刺了进来。
“是谁……”他含含糊糊地应了声,又摇摇晃晃地去开门,门一开,他的双眼告诉他是闻燃来了。
但闻燃不是赶去看付导了么?
所以,不会是闻燃,是他的幻觉才对吧。
他被幻觉抱住了,是很温柔很暖和的怀抱。
“嗯……闻燃……”他想自己可能醉得厉害了,居然想要与幻觉中的闻燃上床。
酒后乱性便是如此吧。
他胡乱地扯落闻燃的衣服,闻燃暴露出来的身体拥有让人非常有安全感的肌肉,每一块肌肉都有着流畅的线条,与他在电影中看过的一样,同他孱弱的身体全然不同。
他没有亲眼看见过别人不着片缕的身体,因而不由地紧张了起来。
但没关系,没关系的,反正是在幻觉中。
他伸过手去,却被闻燃避开了,而后闻燃一手捧住他的后脑勺,一手挑起他的下颌,覆上了他的唇瓣。
他被闻燃所蛊惑,继而踮起脚尖来,大胆地抬手勾住了闻燃的后颈,大胆地回吻闻燃。
接吻间,他觉察到了自己陡生的异样,登时又急切又难受,被逼得细细呜咽了一声,连眼尾都红透了,仿若上了桃色的眼影一般。
紧接着,闻燃结束了这个吻,他不满足地想要闻燃再吻他,却旋即被灼热颠覆了他的神志。
低下了头去的闻燃依然是那副俊美的眉眼,即使是眼前的情态都优雅得无可挑剔。
陌生的欢愉不断地侵袭上来,使得他沉迷其中,出不去,也不想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