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抹掉嘴角血液,气得几欲发狂。
和半妖打,他还能勉强接受自己的暂弱,可在这么一只连清晰的神智都没有,不会任何法术,不会任何攻击套路,只会用身体力量压人的低等爬虫面前,他决不允许自己处于弱势。
“你死定了!”
紫纹不知不觉爬满全身,那是他血脉里叫嚣的不容侵犯。
骨龙察觉到他的力量波动,再次鲁莽冲来。
帝初眼中杀气四溢,身影突然在原地消失,又鬼魅地出现在骨龙背后,五指成爪,带着被激起的所有血脉力量,朝着骨龙的后脖颈处用力抓去!
一直紧盯着这边战局的军人惊得倒抽了一口凉气:“疯了吗!骨龙那么大一只,你这一爪抓上去,和给它挠痒痒有什么——呃……”
似有隐约的兽吼声响起,帝初爪前突然浮动起一层薄薄的紫色光影,那光影形似兽影,却又只是模糊一团,一出现就带着千钧之力直扑骨龙后脖颈脊椎处。
噗。
爪子抓入血肉的湿黏声音响起,骨龙所有的动作停住,脖颈处突然爆开,残掉的脑袋飞远,血液狂飙,身躯僵立一瞬后轰隆朝一侧倒去。
帝初收手,面无表情地落在骨龙的尸体上,一手成爪,上面仍沾着骨龙的血液和肉块,一手抬起,摸了摸脸上溅到的血液。
抓紧赶过来帮忙的鸦什:“……”
咕咚。
他咽了口口水,扭头朝着护罩的方向看了一眼。
先生,你挂念的这位成长的太快,你再不抓紧可就完了。
正这样想着,他就见到帝初跳下骨龙尸体走到了护罩边,和里面不知何时也走到了护罩边的孔阙隔着缝隙对视,然后低头扯了扯身上的衣服:“你给我买的衣服弄脏了。”
“没事。”孔阙取出一包纸巾透过缝隙递过去,视线落在他脸上,声音有些轻,“擦擦脸,受伤了没有?”
帝初接过纸巾,略显心虚地撇开视线,摇头:“没有,你别担心。”
他实在是不会撒谎,只说这么一句就觉得浑身都不自在,怕孔阙继续追问,忙三两下擦干净脸上的血迹,说道:“力量波动还在,敌人的攻击还没完,你快到里面去,我上去看看。”说完转身匆匆走了。
孔阙张开的嘴又闭上了,目送他离开,放在护罩上的手不知何时收紧,又一点点松开。
“鸦什。”
“先生。”鸦什走过去看他。
“去看看上面到底在搞什么鬼,军人的护罩无法长时间维持,必须尽快解决掉危险源。”
鸦什暂时没有动:“先生,你的病……”
孔阙用力闭了下眼,再睁开时里面所有的情绪都已经被沉沉压到了心底:“我会控制……不要分心,保护大家要紧。”
“是。”
黑色的羽毛缠绕飞起,鸦什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
……
帝初循着那股依然存在的诡异力量追上了半空,没过一会,身侧突然掠过一道暗芒,然后鸦什的声音传来:“情况不明,你先留在我身后。”
话音落地,暗芒就已经擦过他消失在了天际。
帝初的脸黑黑的。
以前都是他这样保护别人,现在轮到他被别人这样保护,境遇颠倒的感觉让他越发嫌弃自己的弱小。
还有,现在实力最强的鸦什也来了上面,那下面……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安,他低头看一眼脚下已经变得很小的护罩,终于还是停下,咬咬牙反身回落。
后面有几个追过来也想去看看上面情况的S级猎人,见帝初下落先是一愣,然后犹豫了一下,还是好心提醒他最好别再上来了,升空的大气压力对身体较弱的猎人来说可是个大杀器。
帝初看他们一眼,没说什么,擦过他们垂直落地。
在距离地面还有十多米时,帝初稳住身形悬在半空,视线在护罩四周扫了一圈,突然手一挥,一圈约一米厚的木围墙拔地而起,将护罩牢牢圈住,再上了一层保险。
之后他落在木墙上,把之前寻摸结界时找到的几颗小灵石拿出来,注入自己的血脉之力后放入木墙里,快速结了一个保护阵法,激活后朝着护罩中心位置看了一眼,这才再次朝着头顶诡异波动传来处冲去。
人群骚动,大家都在惊异帝初升起的这道褐中带紫、并有醇厚力量波动传来的木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