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哲关掉了帝初直播间的投影。
缩在单人沙发上的富润忙低头遮住满眼的嫉妒和不甘,膝盖上紧握的手也硬逼着自己松开了。
坐在长沙发上的富涛沉着脸,沉默了好一会,才开口说道:“阿哲,明天你带上小润,上门去给帝初道歉。”
“爸!”富润红着眼睛抬头。
富涛皱眉瞪着他:“事情已经闹大,你不去也得去,喊也没用!你以为孔阙今天突然在一个小猎人的直播间里露面,只是一时心血来潮吗,他是在警告我们,帝初是他护着的人,谁也别想动!”
富润最不愿意听到的就是这种话,声音立刻扬高,变得尖利起来:“不可能!孔先生不可能会特地护着谁,他只是、只是……”
“他只是因为你彻底厌恶了咱们富家。”富哲开口,语气淡淡的,像在说别人家的事,“我早说过,歪心思不能动,孔先生不是你能肖想的人,你如果再执迷不悟,下次可就连爸都护不了你了。”
富润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怎么就是肖想,我明明还什么都没做!谁在网上不说几句气话,是那个帝初,是他不好!”
“冥顽不灵。”富哲懒得再理他,看向了富涛,“爸,他的事我管不了了,我还要准备年末的猎人司入职考核,先走了。”说完直接起身离开了。
富润气得哭了出来。
白升升看看走远的大儿子,又看看沉着脸不说话的丈夫,到底狠不下心,温声说道:“老公,只是一场网络骂战而已,也不用小润当面去道歉那么严重吧,就网络发个道歉声明好了……”
富涛眼睛一瞪:“你先看看他光脑里的生死局邀请函,再想想这事严不严重!”
“可是……”
富涛打断她的话:“你刚从研究院回来,还不明白这事到底麻烦在哪,那个帝初今天在给小润下生死局的时候曾说过,如果小润不接邀请函,他就再发给我!”
白升升不太理解:“一个E级的小猎人而已,发就发吧,等上了台,你让一让,再说点好听的,把场面弄好看一点,这事不就……”
“E级?”富涛越发烦躁,起身说道,“你去网上搜一下那个帝初的战斗视频,看他到底是不是只有E级,再来给我出主意,以后别总只听小润的一面之词!”说完竟是直接摔门离家了。
白升升很少看到丈夫这么气急败坏的样子,眉头微皱,犹疑地看一眼沙发上哭声减弱的小儿子,见他避开了自己的视线,心里一沉,忙打开了光脑。
十几分钟后,她关掉光脑,抬手疲惫地揉了揉额头,叹道:“小润,你……我真后悔从百里手里把你保下来,早知道你会这么冲动,我就该让你去调查局里好好吃吃苦头。”
富润慌了,伸手拽住她的袖子,怕她也要逼自己去跟帝初道歉,哭着唤道:“妈,你帮帮我,帮帮我……还有曾爷爷,你让曾爷爷给我想想办法……”
白升升被他哭得心软,正犹豫着,一个电话打了过来,却是很少直接联系她的郑院长。
她一愣,忙去一边接了电话,几分钟后,她脸色煞白地回来,看着哭得可怜巴巴的小儿子,长叹口气,说道:“小润,去道歉吧,你不去,富家怕是就要消失在A区了。”
富润眼睛瞪大,只觉得有一块石头迎面砸来,天塌了。
……
擂台战结束后,帝初带着一肚子气随着孔阙去吃肉了。其实他一点都不饿,也暂时不想搭理孔阙,但为了两人友谊的长久性着想,他还是应了孔阙的约。
吃饭的地方在中央区,坐车过去得大几十分钟。
上车后,帝初立刻摆出要好好谈谈的架势,说道:“孔阙,我不喜欢你让积分给我的行为。”
孔阙给他倒了杯果汁,很懂事地反省:“我今天做错了?”其实在看到帝初气得胸膛鼓啊鼓的时候,他就意识到不对了。
对其他猎人来说,白捡积分是一件很好很值得开心的事,但对帝初来说却似乎不是这样。
帝初见他还能讲道理,表情好看了一点,点头说道:“对,我希望没有下一次。我们是朋友,应该互相尊重,你这样做,我会觉得你在瞧不起我。”
孔阙被他一板一眼讲道理的模样和认真坚持的态度弄得心痒痒的,郑重道歉:“对不起,保证不会有下一次。”
是他忘了,帝初活得纯粹,要什么都只会自己用实力去争取,不稀罕走捷径,他不该用大人世界的那套社会法则,去揣测他的需求和喜好。
“嗯。”帝初的心情彻底好转,“那你明天给我发个邀请战,我再把积分还给你。擂台战很危险,你以后不要再去了。”
邀请战是一对一的,奖励和积分都可以由邀请人自己设定,正好适合这种“肮脏”的积分交易。
“会不会太麻烦了。”孔阙斟酌着用词,“明天是周一,我得去研究院,可能抽不出时间去猎人区。这次是我做错了,我知道,你看能不能这样,那几十万积分就当是我预先付给你的,下次我再请你当向导时,就不再给你发邀请任务了,只让你以私人顾问的方式来帮我,你觉得怎么样?”
帝初皱眉,觉得这样更麻烦。
“当然,你不愿意也没关系,按你的喜好来就行。”孔阙见状立刻转变说法。
帝初绷紧脸,眉毛皱得死紧。
孔阙有点紧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