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七娘果然不负众望得捉到三个探子,一个便是为她撑船的梢公,另外两个是在燕子岛冬的海域捉到了,那两人正奋力的游向东侧的浅礁,似乎想从浅礁那里想办法上岸。
不过怪就怪这三个人竟是来自两股势力,那梢公是念归城的人,而外逃的二人则来自北陆,阮七娘相信不止于此,东瀛或是西洋、南洋应该都在念归城安插了不少人,只是这次的鱼饵是昭阳,钓来的便是这三条鱼。
顾如泱看着跪在自己身前的三人,阮七娘似乎脾气很好,还没有在他们身上动刑,三人身上除了些擦痕也没见到什么大伤。
“说说吧,你们都是谁指使来的?”顾如泱问道。
那三人默契的闭着嘴,看样子并不想回答顾如泱的盘问,但这样事顾如泱却见多了,让别人开口的手段她从来都不缺。
“三位能潜伏在各番之下,想来也没在我万世港上花心思。”顾如泱自顾说道:“听说有一位是藏在李番主旗下是吧,另两位是潜伏在哪位番主身边呢?”
“曾世船队里。”回答这话的是尤二娘,倒是一脸看笑话之姿。
顾如泱顿时也觉得曾世应该长长脑子了,不过审问还得继续,她向尤二娘问道:“李番主是杜咏下面的人,听说他脾气也如杜师爷一般的好。”
尤二娘答道:“那也是没人告诉你,李番脾气好归好,可不是没脾气,三个月前遇见了三只弗朗机的船队在渭南港闹事,他代表万世港出面劝了几次都未果,还被对方讥讽为没毛的猴子……”
二娘掩面一笑,接着说道:“李番主的耐心也有限,结果找了个月黑风高之夜将对方船长的皮给剥了,挂在了渭南港的码头上。”
“这个好,可以学学。”阮七娘附和着。
“这人皮我可没有剥过。”顾如泱走到那两个北陆的探子旁,她将那匕首放在其中一人的脖子后,那匕首锋利异常,顾如泱轻轻一刷倒是递掉了那人不少的头发,她接着问道:“一会谁能让李番主过来一趟,让他教教我这皮是怎么剥的。”
“得令。”阮七娘道,她又指着潜伏在曾世那的探子道:“这人是跟着曾老大的,想必没跟多久。”
“怎么说?”顾如泱问道。
“若是知道曾老大的手段,恐怕也不敢当作细了。”阮七娘道。
顾如泱故作无知,问道:“曾世这家伙能有什么手段?还比得过活剥人皮么?”
“曾世这家伙的手段不都是跟着当家你学的吗?什么做鲨鱼鱼饵,要不就是将人放在木筏之间流入荒海,让人对食,还有扔进水母群中,受千锥万刺之苦……“
“好!”顾如泱将尤二娘的话打断,她继续朝那三人问道:“现在你们要不要说一下,你们都是谁派来的?又是怎么混上船的?”
“我说!”先开口是北陆二人中的其中一人。
“识时务。”顾如泱对七娘说道:“给他松绑。”
审讯之事自然是赏罚齐来,特别是审讯多人,若都是处罚,同行之人见都是死路自然也不会说,若是将这赏罚分明演好了,一人松口则众人松口,顾如泱在这点是明白得很。
那人松了绑后确实要轻松许多,他向顾如泱做了一个长揖道:“小的叫陈梧,闽海总督韩燕所派。”
“派你来做什么?”顾如泱给那陈梧递了一杯酒,示意他可以暖下身子,毕竟这大半夜的泡在海里可并不舒服。
陈梧声音一软,心虚的说道:“挑拨……挑拨万世港与念归城的关系。”
顾如泱用刀指了指还跪着的那个:“那他呢?和你一块来的,目的是不是也是一样?”
陈梧看着自己的同僚,那人还是一脸坚毅一言不发,既然自己已经选择了招供,对方若是不与自己一样,那到头来最危险的还是自己。陈梧急忙说道:“是的,他与我一块来的,他跟着总督的时间更为长些,这次我上曾老大的船也是他搭的桥。”
“呸!”那人吐了口唾沫,狠狠的蹬了陈梧一眼。
顾如泱依然保持着招既赏,不招既杀的原则,她给阮七娘使了个眼神,阮七娘便在众目睽睽之下朝着那人脖子上一抹,将那人扔下船去。
顾如泱还是一脸和气,她对陈梧道:“你接着说,韩燕有什么打算?”
“好!”早知道顾如泱心狠手辣,陈梧自然不会傻到在她面前嘴硬,陈梧接着道:“韩燕将军觉得太平岛一时半会难以攻下,若是让……让万世港与念归城内斗,这便不攻自破了。”
其实对付太平岛用离间之计任谁都明白,只是要实施下去还是需得一些技巧。
顾如泱觉得前期的铺垫已是差不多了,马上转过矛头对此那梢公。
“这北陆之人用的是离间之计,为的是破坏我们双方的交易,可我有点不明白了,你是念归城的人,为什么也盼着这层关系破裂?”顾如泱用那匕首在那梢公的肩上来回抹了两下,道:“我就想问问,指使你的人……是谁?”
见那稍公依然沉默,顾如泱换了一个问题:“不如我们先回答一个简单的,你叫什么名字?”
“侯三,人称猴子。”
顾如泱见那人瘦瘦高高,倒是像只猴子。
“很好猴子。”顾如泱见他顺从的回答完第二个问题,便知道这话算是撬开了,不过还只能循序渐进,顾如泱又道:“你是忠于朝廷呢?还是忠于皇室。”
顾如泱问得相当精妙,也给足了对方面子,若是朝廷那一定是源自兵部,这手笔就如同杜叫在念归城安插人手,那他想办法去顾府有可能是想办法救昭阳,可若是忠于皇室一切答案就显而易见了,秦无庸她也有一面之缘,且不说这位落难皇帝的能力,顾如泱能确认的是秦无庸极爱昭阳,所以他万不会私下派细作来此,那便只有一人会出如此手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