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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蹄奔驰,疾速地踏跺着积雪,留下一个个小坑。雪花四溅,而几人颠簸着,一路来到了江雁秋所说的山前。
江煜城望着被大雪覆盖着的山头,犹豫着问:“何伯,我们走哪条路?”
何川柏将马停下,仔细地观察了下,用手指指了个方向,道:“向北走,你们看着这种状似镰刀的赤草,哪边赤草多往哪边走。”
江煜城望着他,愣神问道:“何伯,你说的‘你们’......是什么意思?”
何川柏望着他笑了笑,道:“你带着张斓走。”
他还是背着自己的药箱,一副瘦弱的医者模样,那长袍在他身上显得格外宽大。
骨节分明的五指紧紧攒着缰绳,何川柏道:
“——我要回去,找雁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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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斓咳了几声,胸口一阵气闷,有些喘不上气来。
江煜城回头看着她,担心道:“喂,张斓你还好吗?”
张斓说不上话来,她一直断断续续地咳着,五指攒着胸口的衣物,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江煜城将马拉停了,不容置疑道:“我们休息一会。”
“江煜城。”
张斓有气无力地说了句。
“怎么了?”江煜城小声道,“你还发着热呢,咱们先休息一会。”
张斓终于攒出一口气来,道:“江煜城,你给我滚开。”
江煜城愣住了:“诶,什么意思?”
张斓翻身跃下马,在落地瞬间她膝盖一软,有些站立不稳,但她很快便稳住身形,回头望向江煜城,道:
“你听不懂吗?——给我滚开。”
“张斓?你什么意思?!”
江煜城不明白了,他也翻身跃了下来,牵着马匹的缰绳想去拉张斓。
张斓一把拍开他的手,目光阴寒:“江煜城,我恨你。”
“张斓你到底什么意思?”江煜城有些急了,“为什么,我们不是好朋友吗?”
“哈哈哈哈——”
张斓笑得好似疯魔,纤瘦的五指猛地攒住江煜城衣领,青筋暴起。她冷冷地望着江煜城,一字一句道:
“你的好父皇,杀了我爹娘,害了这天下百姓,现在就连将军都要为他而死。”
“你叫我如何不恨?”
江煜城无言,他无法反驳。
尽管江鸿待他确实是好,每个生辰皆有礼物,在后宫中将他护下,但他也没法否认江鸿做下的那些极为残忍的事情。
“现在明白了?”
张斓松开他的领子,将自己身上披着的白袍拉紧了些,道:“现在滚开吧,我不同你一道走。”
江煜城用袖口抹了把眼泪,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张斓站在原地,大雪落在她发隙间,涌入袖袍中,化作了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
“卸了累赘,自己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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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瑟瑟,张斓紧了紧衣袍,冻得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