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吵得朕心烦。”
江雁秋这才抬头,额头已是鲜血淋漓。
她抬手,用袖口抹掉淌下的血液,声音平静:“恳切皇上饶她一命。”
江鸿并未回答,只是高高在上的望着两人。
这时,又有一人从原先座位走了出来。他一撩下摆,抖抖索索地也跪了下来,正是太子江煜城。
江煜城心里慌得很,但还是硬着头皮,道:“恳、恳求父皇饶她一命。”
江鸿的神色这才有些波动,道:“太子?怎么,看上了想要带回去?”
江煜城吓得一抖,话都磕磕巴巴地说不清楚:“不,不是,只是儿臣觉得......这,大年三十,不宜......不宜......”
江鸿摆摆手,意示他不用再说了,道:“好好好,准了。”
江煜城松了口气。
江雁秋面上这才露出些喜色,她正准备道谢,江鸿却再度开口,悠悠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他望着张斓,思考了片刻,道:“五十大板。”
“皇上,她受不住的!!”
张斓已经哭到无力,她也不再反抗了,任由自己被拖出了大殿。
漆黑的眼眸中泛着红色水光,乌沉沉地映出殿内的场景。
。
张斓最后是被江雁秋抱回来的。
鲜血汩汩地淌了一地,在白玉砖上肆意漫延,将天空都映出一片浅红色泽。
五十大板结结实实地落下去,张斓被打没了半条命,浑身骨头都仿佛碎了一样。
当天她就发起了高烧,整个人倒在被褥上烧得神志不清,口中嘟囔着胡言乱语。
昏昏沉沉不知道睡了多久,她恍惚着睁开眼,朦胧中似乎看到两人坐在她身旁,一人像是将军,另一个人像是何伯。
声音断断续续地落在她头顶,似乎隔着层纱般,听不真切。
“...求你了...这孩子陪了我这么久......”
“...尽力...瞒着长老带出了...若是撑过今晚还有救...只是......”
困倦似潮水般涌来,将她轻柔地搂在怀中,张斓阖上双眼,坠入那一片暖意之中。最后一丝意识在黑暗中飘荡着,逐渐沉了下去。
床前点着一盏烛光,明明灭灭,似乎马上要燃尽。
。
江煜城偷偷偷摸摸地带了些药来,只是他不懂药材,只能胡乱拿了些过来。他不能久留,放下药草便走了。
何川柏收到江雁秋的书信,急急地赶了过来。他瞒着何家长老,把各种极为珍贵的草药全带了过来。
上好药后,他和江雁秋守了张斓一夜。
直到天光乍破,张斓还在昏迷着。何川柏探了探她鼻息,尚有一丝微软的呼吸。
他呼了口气,让江雁秋先去休息下,自己则拿着药罐去煲药。江雁秋也是极度疲惫,等她醒时天已大亮,她披着件长袍走出门,恰好看到何川柏还在煲药。
何川柏一夜未归,得赶回何家才行。
他嘱咐了江雁秋服药的事项,江雁秋全都一一记下。何川柏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说道:
“张斓她体质与常人不同,似乎有些奇怪?总之她恢复的很快,你且放心。”
江雁秋点头,将他送到门口,何川柏有些留恋地回头望了一眼,轻声嘱咐道:
“雁秋......你也要注意身子,多歇息下。”
江雁秋这才露出些笑意,道:“知道了,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