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方索二世注视着伊安:“你的心已散了,你对教廷已不再忠诚。你是为帮助你的爱人,才同我们虚与委蛇。我为什么要和一个随时会背叛教廷的人合作?”
“因为,圣主已经越来越不受失控了?”伊安从容笑道,“又或者,因为教廷的腐朽已烂入骨髓,就快要支撑不住了。它迟早都会等到这迎面一脚。而您,陛下,您的心中或许也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神。您会听从那一位神的指引,去做正确的事。”
老教皇发出沙哑的笑声,脸上皱纹舒展开来。
“你的内心住着一头雄狮,伊安。”老人感慨,“你果真是个特别的孩子。我很想知道是谁将您培育出来的。”
“连您也不知道吗?”伊安有些失望。
教皇摇头:“你会被安置在教廷之中,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事。不过或许正因为如此,你才存活了下来,健康长大。不论背后是谁安排了你的命运,那都是一个高手。但这个秘密,也只有等你将来自己去寻找答案了。”
“那么,”伊安望了过去,“您对我的提议的看法呢?”
阿方索二世将目光投向伊安身后的冬日苍空,悠长一叹:“是的,我们的心中都有自己的神。祂才是真正的、于天地共生的光明。是一股纯粹的、最自然的力量。而祂已等得够久了……”
*
如计划中的一样,新反恐法得到了广大民众的狂热拥护。
改革的成效或许要很久以后才能实现,但是人身危机却是迫在眉睫的困扰。谁能保障他们的安全,他们就会拥戴谁。
尤其是在观看了皇帝陛下为了保护人民而奋不顾身的画面后,莱昂纳多三世的原本正在走低的人气骤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飞速飙升。
从来没有哪一位皇帝置个人安危于不顾,亲自拯救他的人民!更别说皇帝还如此英姿勃发,令人神往。
早就准备好了的媒体开始狂轰滥炸,为皇帝陛下大唱赞美之歌。莱昂纳多三世
各项改革措施都像突然被上了润滑油,终于松动,开始流畅地运作起来。
在冬日第一场雪降临帝都的时候,莱昂开始了他登基后的第一次全国巡视。
这几乎是君主制国家共有的传统。
新君将会在继位后的头一两年里,巡视全国,发表演讲,接见各个地方势力和宗教人士,向世人展示统治者的威严和中央强大的权利。
因为局势特殊,这一次出行阵容非常隆重。格尔西亚留守帝都,坐镇中央,莱昂则带领近半个政府首脑随行。莱昂新建立的,只听从于他个人命令的皇家“战狮军团”将负责皇帝一行的安全。
这一次皇帝出巡,有一场盛大的送别仪式。
伊安低调地提前登舰,站在窗口眺望下方。莱昂军装华丽笔挺,正从容地一边对民众挥手致意,一边朝舱门走来。
人民对这位年轻的新帝已极大改观。他们几乎将他当作英雄偶像崇拜。
“他在飞速成长。”
格尔西亚走到伊安的身边,和他一起俯瞰着空港。
“当这一顶皇冠落在他头上时,他虽然一时间被压弯了腰,但是很快就挺直了背脊。他已经受住了第一场考验。”
伊安忽然问:“你当初选择离开他的时候,一顶非常困难吧?”
格尔西亚眼神轻闪,苦笑道:“我的心简直都碎了。虽然他并不是我的亲生骨肉,但是我怀孕、生产,并且寸步不离地将他抚养到八岁。和他分开,就像活生生把一块肉从身上撕下一样疼。”
伊安的眉心细细地抽搐。
“但是我必须那么做。”格尔西亚说,“我只有离去了,才能给他更好的保护。离开,也是一种守护呀。”
军舰起飞,格洛瑞在脚下缩小成了一个蓝绿色的琉璃珠。
莱昂回到套房里,伊安正坐在窗边,穿着繁复的黑色的法袍,身姿端庄,手里永远不缺一本纸质书。
“让你等很久了吗?”莱昂满怀歉意地拥住他清瘦的腰身,“其实每一次接受民众的朝拜和欢呼时,我都在想,如果你也能在我身边该多好。这些欢呼声也是属于你的。”
“你知道,我不在乎那些。”伊安放下书本,仰头主动地吻了吻莱昂的唇角,“看到事态好转,我也很为你开心。”
他牵着莱昂的手,探进了层层叠叠的衣袍里。
当直接触摸到光滑的肌肤时,莱昂难以置信,几乎立刻就有了反应。
“不想庆祝一下吗,陛下?”伊安的浅笑里,糅合着羞涩和妩媚,嗓音颤抖。
莱昂喉结重重滑动,飞快按下套房的免打搅灯,然后将伊安直接摁在了宽大的窗台上。
这一场欢愉,说不出地色情和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