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一平到底的诗文选诵结束,在他掌心盛放的花立时就像即将燃尽的火堆,猛地光华大放,转瞬凋零。
那乍现的光也如火光一般温暖灼热,一瞬间模糊了周敛的面孔,只有眉眼更加清晰,笼在辉光下,宛然如画。沈梧在他的目光中捕捉到了稀薄的笑意,隐含期许。
沈梧有一瞬间的失神,心尖像是被一只翩翩飞舞的蝴蝶用翅膀擦了一下。
随即画中人倏地抬手遮住眼,恼怒道:“这什么玩意?!”
那是他方才拈花的手,此刻已空无一物。
沈梧顿时就清醒了,盯着那骨节分明,手指修长,连指甲都莹润如玉的手,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这是什么败家子啊!
周败家浑无知觉,走过来,打量了他一下,眉目舒展开来,矜持道:“可算是没那么碍眼了。”
碍眼的沈梧:“……”那真是对不住。
周敛又探了一下他的脉搏,眼中隐有自得:“脉象也平稳些了。”
沈梧:“……”唉。
沈梧不吭声,决定隐瞒他的脉象向来很稳定这一事实。
周敛不满他的消极应对:“为何不说话?”
沈梧不忍戳破他眼下的轻快心情,左右身体也没出什么差池,想来所谓“心想事成”只是后人添于其上的谣传,这花既然出现在这徒有其表的秘境里,大概也跟它一样,没什么大的用处。便微笑道:“多谢师兄。”
而后话锋一转:“不出意外,外间应该已经天亮了,大师兄是要在此处歇息片刻还是?”
他的意思自然是早点离开为好,可周敛一夜没合眼——虽然他修为日渐高深,一个月不睡也不打紧。只是沈梧知道他这个师兄有多娇气,一夜没睡,只怕是哪里都不得劲。
周敛一派淡然道:“走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