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庭央看着他:“若我得天下人唾骂……”
花重:“那就把你藏起来。”
沈庭央听了就笑:“知道吗?外头人说,你对我极好,要收养我作弟弟或儿子。”
花重失笑:“不可能。”
沈庭央来了兴致,跨坐在他腿上,面对面盯着他:“当我哥哥有什么不好?”
他柔软的雪白衣袍铺洒在织金地毯上,花重轻轻握住他踝腕,让他不要乱动:“你若喜欢,也不是不可以。”
沈庭央眸光潋滟,眼睛亮起来:“真的?”
花重:“跟陛下请示就行。”
“哥哥……”沈庭央凑过去轻轻唤了一声,觉得十分新鲜,又连着叫了几声“哥哥”。
花重被他逗得想笑,可后来几声传到耳中,偏偏如羽毛在心头挠了一下,不由自主地伸手把沈庭央衣带系好,又扯过一件外袍将他裹严实。
沈庭央嫌热,一刻不老实地将外袍丢开,单衫襟口又挣得松散开,落在眼里一片旖旎细腻风光。
他摇摇头:“还是算了,有哥哥也没甚么意思,你还得处处管我。”
花重起身,将他抱起来往卧房去,沈庭央懒懒靠着他,仰头看满天星辰:“未必非要从京城入手,待到秋汛,请命去北……”
长廊对面走来一人,沈庭央望去,原来是燕慕伊回来了。
沈庭央想从花重怀里跳下去,被花重拦住:“你光着脚,别乱动。”
燕慕伊迎面过来,在沈庭央额头弹了一下,沈庭央问:“怎么一脸惆怅?欸……你脸怎么了?”
只见燕慕伊右脸有浅浅的一片红痕,很眼熟,跟那天被辛恕打的差不多,只是换了另一边脸。
沈庭央反应过来:“不是吧?你又惹人家?”
燕慕伊欲哭无泪:“今天见着他,我问是不是从前认识,当真一句过分的话也没有,他二话不说……”
沈庭央叹服:“你或许长得很像他仇家。”
燕慕伊:“我发誓,这辈子再不跟他说一个字。”
第二天,沈庭央循例去东宫,燕慕伊陪他一起。
外苑,不可避免地遇上了辛恕,沈庭央只觉得看见燕慕伊的一瞬间,辛恕仿佛浑身瞬间凝起了霜刺。
恰逢一阵风拂来,辛恕斗笠上的黑纱扬起,露出那双锋锐又清澈的眼睛,燕慕伊就多看了他一眼。
沈庭央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辛恕瞬间倾身掠来,身法之轻盈迅疾令人瞠目,燕慕伊把沈庭央推到一旁,赤手空拳与他对打起来。
沈庭央:“怎么连看一眼也要挨揍?”
辛恕信守承诺,于东宫之中,但凡无命令,绝不拔剑,燕慕伊也很有风度,没用任何兵刃。
辛恕的轻功、毒、剑法都极其出色,但论拳脚,燕慕伊明显占上风,两人衣摆无风自动,掌锋擦过脸颊如刀一般。
黑衣与一袭紫袍纠缠不下,燕慕伊终于赢了一次,将辛恕按在墙上,咬牙切齿地摘他脸上玄铁面罩。
摘到一半,露出鼻梁和上唇,一瞬间显露的大半张脸,堪称惊艳,可紧接着他就被辛恕一掌劈开,迅速重新遮住了脸。
燕慕伊怔在原地,凝望着辛恕,像是被一道惊雷击中一般:“辛恕……”
不知是气得还是怎么,辛恕的眼底微微泛红,幸而这次没再打他,转身就走了。
两人疾风骤雨般过招,沈庭央也未看清,对燕慕伊道:“你跟他说了两个字。”
燕慕伊轻轻摩挲指尖,似乎还残留着对方肌肤的温度。他僵硬地一笑。
沈庭央:“我以为你要报仇来着,竟然这么怜香惜玉。”
燕慕伊笑容更僵了:“我……不可能打他的。”
沈庭央:“?”
燕慕伊:“得罪过他,从前犯了不少错。”